“还有,”张兰见老爷面色虽然不好看,答应得却还干脆,便继续小心翼翼的禀告,“税务总署送税单来了……”
“税单?咱们家的地不是包给天地会了吗?”卢炫双目微闭,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再说夏粮还没下来,缴什么税?”
“是奴仆税……”
“哦。”卢炫睁开了眼睛,按照元老院的法律,蓄奴不但要缴纳一次性“注册费”。还要每年度收“使用税”。
这些倒也罢了,问题是这税收还是“累进制”的,每户使用奴仆越多,奴仆人头税的税率越高。
张家庄的“主人”只有他和张兰。刘蕙不算。按照“起征点”每一个“主人”可以蓄奴三人来说,他们只能蓄奴六人,而现在庄子上有男仆五人,女仆六人,僮仆六人。超过的奴仆数量按照累进税率缴纳人头税,税务负担很大。
“这是每年的惯例。缴纳就是了,还用我教你么?”
“是,老爷。”张兰愈发小心翼翼,“只是还有助学金这一块,芳草地发来最新一期的学费通知书了,还有他们的生活费,也要缴了……”
眼下卢炫资助了八个学生在芳草地上学。元老资助的学生不能享受学费减免政策,他不但要支付学费,还要支付他们在校期间的生活费。卢炫的负担是相当可观的。
卢炫粗重的叹了口气:“你是干什么吃得!这都是常年的惯例,还要问我!”
张兰迟疑道:“老爷,这两笔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官中的钱不太够了……”
“什么?!”卢炫瞪起了眼睛,“现在才八月,官中账上已经没钱了?”
“是,老爷。去了这两笔开销,账上也就剩几百块了。除了您的俸禄,庄子上就没收入了。天地会和包工队的承包费都要到明年年初才有……”张兰十二万分的小心的说道,“咱们庄子上人多开销大,老爷您还有资助学生的开销;投在老爷门下的那些人也常常来告帮,昨个李进宝还来求告,说他已经说了一门亲事,只是女家要八百八十八块钱的彩礼……”
卢炫不耐烦道:“这都是有成例的,门下结婚的,一概赏二百块钱。还问我做什么?”
“老爷说得是,我也是这么回他的:赏了二百块钱,瞧他的样子似乎还不大喜欢。嘀嘀咕咕说‘彩礼都给不起,要贺礼做什么’。”
他心里有些烦躁,这几年他通过资助学生,建立“庇护制”,已经掌握了大约十五六人的归化民干部职工的名单,分布在临高的各个系统内。通过“恩主”和“庇护人”的关系,他建立起一个人事网络体系。这是他的本钱,也是将来加入权力斗争的基本班底。
但是他渐渐感受到了这种关系的压力。虽然庇护人托庇于他的门下,和他建立了更为密切的人身依附关系。但是相对的他的义务也大幅度增加了。虽然他们都已经有了工作,还是理所当然的不断向他求索各种现实的利益:结婚、买房子、生孩子……但凡生活中的大事难事,都少不了来“告帮”,求他“赏赐”,逢年过节登门拜年,他也得“轻来重往”的“赏赐”,以强化他们之间的“主从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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