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斤重的纸张,可以记录五百斤重的竹简文字,这该是一项不错的革新。“
“纸张?”阿娇对纸张没有半点概念,就把求助的目光落在大长秋的身上。
“启禀贵人得知,昔日有人以渔网,麻线,桑皮为原料制造出来了麻纸,这种纸张粗糙不堪,老奴刚才听说,永安侯与司马子想出来了一种造纸的新方法,造出来的纸张白如雪,韧如牛皮,是极好的书写材料,如果此法大行于世,吾辈再也不用笨重的竹简木牍为写字之物。
司马子方才说,一旦此物在贵人的主持下大行于世,贵人为万事之表,并非妄言。”
阿娇挪动一下身子,双手放在膝盖上长出了一口气道:“这个司马子是自己人吗?”
云琅笑道:“这个人是写史书的,一生爱书如命,至于性子,微臣不好评价,不过微臣事由巨细从不瞒他。”
阿娇点点头道:“那就是自己人。”
司马迁耿着脖子怒道:“我出身太史门下,只能属于我自己,从不属于任何人,包括陛下!”
阿娇并不生气,对于司马迁的话就当耳旁风,吩咐了宫女倒茶之后又问云琅:“能成吗?”
云琅拱手道:“自然能成,只需要再探索一下。”
“工序可繁杂?”
“刚开始的时候应该是非常的繁杂,日后熟练了,就会逐渐精简工序,减少损耗,通过大规模的制造,最终达到让纸张廉价的目的,从而让天下读书人都能用得起。
从这一点来说,是真正的万世功业。”
阿娇朝云琅探出手道:“秘方呢?”
云琅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白绢,放在面前,大长秋亲自捧起白绢送到阿娇手上。
阿娇打开白绢,匆匆的看了一遍之后道:“材料都不是贵重之物,应该可行。”
说完话,就把白绢仔细的折叠起来,放进了桌案上的一个漆盒里,对大长秋道:“锁进府库,任何人不得擅自打开。”
大长秋捧着漆盒离开了,阿娇叹口气道:“一个个都成猴子了,就不愿意来陪我谈天说地了是吗?
知道你一心为我着想,可是这样有事才来,无事就避而不见,到底不是交往之道。
你该知道,我从未把你当做臣子来看,更多的时候是把你当做一个贴心的晚辈来对待。
造纸之术虽然前途远大,然而,在我心里,得到这东西还不如让你给我讲那些天外见闻来的舒坦。
我就是一个女人,如今又生了一个女儿,国朝与我干系已经不大了,我只想过的快活,安静。”
云琅肃容道:“微臣也没有想过什么高官厚禄,如果此生能平安的过下去,并且可以不受约束的一展胸中所学,对我的亲族有所裨益,云琅就心满意足了。
与贵人以及别的大汉人士相比,云琅似乎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所作所为与大汉规矩格格不入。
现在的形势很明显,只要您这颗大树不倒,云琅就能在贵人的庇护下完成自己的心愿。
说起来,云琅与贵人一样,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心安,一个自在罢了。”
阿娇笑道:“我才不管你来自何处,是妖精鬼怪也罢,是山门中人也好,这些年来,我们相互扶持着走到现在,自然要一直扶持着走下去。”
云琅坐直了身子低声道:“以后的岁月不会太好过得,贵人也应当先做准备。”
阿娇点点头道:“没人比我更加了解阿彘了,他的心就是一个无底洞,不论你投进去多少温情,多少爱意,都不能填满他的心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