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山吃力的道:“殿下……在西南……过……于……贪婪了。”
刘据点点头道:“是啊,我确实有些着急了,孤王为皇长子已经十四年了……时间太长了。”
狄山连忙道:“殿下……不得……腹诽!”
刘据轻笑一声,对狄山道:“在你面前我如果还不能随心所欲的说话,那就太郁闷了。
爱卿如果没有口吃的毛病,孤王一定将你举荐给父皇,委以重任!”
狄山笑道:“微臣……很……知足!”
刘据摆摆手道:“你的忠诚,你的才干,我是有切身感受的,不必过谦。”
说着话就掀开马车帘子,瞅着一身戎装护卫着马车的郭解对狄山道:“出发之前,我以为此人不可用,现如今,我却引为心腹之臣,这世间的人啊,真是无法预测。”
狄山摇头道:“臣以为……此人野性难驯……没想到……”
刘据大笑一声道:“比霍光这等虎头蛇尾之辈好的太多了。
昔日云侯教导我‘看人需要三年整,吹尽黄沙始见金’,这句话真是妙用无穷,没想到被风吹走的第一粒沙子就是他引以为傲的大弟子!”
狄山见刘据越说越过分,就低声道:“不……可!”
刘据笑眯眯的道:“我自有分寸,云琅这个卫将军我还是尊敬的。
至少,他是支持我的。”
就在两人低声交谈的时候,就听郭解在外边禀报道:“启禀殿下,我们已经过了渭水!”
刘据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刚刚走过的渭河桥叹息一声道:“我们走的时候河面上还没有这座桥。”
郭解笑道:“殿下戎马倥偬,哪里能理会这等小事!”
刘据摇头道:“这可不是小事,我们这一路上吃足了道路糜烂之苦,回到关中才仿佛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别小看这座桥,很快,这里就会出现一个繁华的村镇,而后,村镇又会衍生出一座城池来。
一个国家,就是这样慢慢兴旺起来的。”
郭解大笑道:“如果殿下喜欢桥梁,微臣愿意献出此次出征西南所得,供殿下在关中修桥。”
刘据看着郭解笑道:“这些财货都是你用命换来的,孤王还没有拿自己部属的心血来为自己捞取名望的习惯。”
郭解连忙道:“微臣能在殿下的门下行走,自然是期望殿下能够节节高升,殿下是我等苦命人的主心骨,只有殿下好了,我们才能好,这个道理微臣虽然出身草莽,还是知道的。
殿下但有所需,莫说区区钱财,就算是要微臣这条命,也绝不皱皱眉头!”
刘据看着冬日里清澈的渭河水,幽幽的道:“在西南,我们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将军也尽可用你的刀为孤王开山劈石。
在关中,在长安,在上林苑,天知道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我们从今日起起一定要小心从事。
谢长川原本是我们最好的一个棋子,可惜才开始用,就被人连根斩断。
郭解,此事断然不会平白无故,孤王要你回到家之后,就发动你所有的力量,为孤王解惑。”
郭解连忙拱手道:“微臣已经派出人手探查了,回到上林苑之后定会给殿下一个详细的说法。”
狄山皱眉道:“谁?”
郭解笑道:“任侠父,若说军阵作战他不如我,论到探听消息,为贵人解惑,我不如他多矣。”
狄山长叹一声道:“我……就……怕……结果……会超乎我们……的预料。”
刘据大笑一声挽着狄山,郭解的手道:“不管是什么样的答案,总比我们一头雾水来的好。
我们一起进京,看看到底是何方魑魅魍魉之徒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