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日一整个上午,张济就如同没头苍蝇似地在陈仓城墙上懵逼转圈巡视,城西的城楼眺望完再去城东城楼眺望。
明明敌人一个兵都没到城下,没有展开攻坚,但张济已经感受到了一张巨大到窒息的包围网,把他团团围住。
渭北营垒人影幢幢,赵云的旗号到处都是。
城西的敌营是离得最近的,因为西边是目前陈仓城最干燥、一点积水都没有的位置。关羽的旗号扎在离城墙只有两三里的地方。
关羽营地后面更远处,大约十几里外,就是陇山渭谷,登高也能眺望到有汉军在沿着山谷削尖木桩、夯土筑垒、当道断路。当然因为太远,只能隐约看见营地看不见旗号,所以张济并不知道那里的守将是严颜。
在发现敌情后,张济就第一时间派出了好几股斥候,试图突围报急,可惜都不知道有没有成功——如果突围出去了,张济也得等援军来了才知道。如果被阻挡杀败了逃回来,他倒是能很快知道。
但问题是,往西去联络郭汜的,全部被关羽和严颜斩杀或者俘获了,一个活口都没突围,也没能逃回来。往北绕街亭、往东去郿县和长安的,更是在赵云的骑兵严密搜杀下石沉大海。
到初二傍晚,张济的直觉告诉他,白天突围报信的大概率是都完蛋了,他还不甘心,在半夜又放出一批骑兵斥候,其中还有不少军中挑选的勇士,去突围送信。
这一次,虽然也没送成,但好歹借着夜幕的掩护,突围骑兵发现情况不对还能快速溜回来。
天亮之前,大约寅时三刻,陆续有七八个灰头土脸带伤的信使骑兵回到城下,城上负责巡视的都尉张先还不敢深夜开门,只好放吊篮坠下去把人拎上来,而那几匹马就只能丢在城外放生不要了。
信使接回来后,张先第一时间送到张济府上,张济果然也是一夜失眠,睡都睡不着,立刻接见了信使,得知赵云封堵非常严密,而且因为被积水阻碍了道路,能走的位置非常少,根本突围不出去。
张济派出了至少五十个斥候送信,活着回来只有七八个,说明剩下的不是被杀就是被俘了。
确认完这些噩耗后,张济跌坐在榻上,喃喃自语:“这下麻烦了,车骑将军骠骑将军的援军,都没法快速来陈仓增援了,连守郿县的雷叙都未必能增援我。
贾诩误我!李傕误我!口口声声说刘备最快也得再过两三个月才会北伐,还说什么‘按照邸阁屯粮战术,刘备主攻方向会是郿县。而陈仓因运输便利远非汉初可比,不会有人再复制韩信故事’。
呵呵,这东城墙外一片绵延数里的积水哪儿流出来的!刘备都用上舟筏攻城了,这还不是‘韩信故事’!虚则实之虚则实之,虚个屁啊!照着抄都会中计!”
张济越喷越愤怒,想起过去几个月,贾诩和李傕的误判,恨得砸起东西来。因为悔恨,他称呼李傕贾诩时都直接呼其名字,连官职和字都懒得称了。
他旁边的几个文职幕僚大气也不敢出,但内心也在为贾诩的误判而哀悼:这谁想得到嘛?散关道那条河,好像自古就干涸了,只在史书上偶尔提过一笔,上古之时这里是有河的,谁能想到上古的时候的事情今天会复盘?就算贾诩是神仙也想不到啊。
文官们兔死狐悲,难免物伤其类,都不想被武职主将当成甩锅的背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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