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遭到任何抵抗就轻易渡过渭水、抵达渭南,这让胡封内心对于攻破徐晃大营又多了一些信心。
攻坚战就是这样,好比《要塞》游戏里,你要是把城墙城门彻底堵死,那敌人就会掂量掂量,按部就班。但如果你故意把城墙修得九曲十八弯,还留几个口子貌似可以直接冲进去,诱惑敌人上钩,那敌人就会信心暴涨,连攻城武器都不打造,就直接冲上来。
而胡封渡河完毕后,仔细观察徐晃的大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
虽然有鹿角十重、陷坑数道,但营门终究只是几根木头横竖钉起来的,围墙也不过是堆土夯实的尖桩木墙。
农历九月份的天气也没冷到可以在夯土上泼渭河水、冻结成冰墙的程度,所以怎么看工事都是可以轻易冲出缺口来的——说句题外话,取渭水浇在沙土上冻结冰墙,历史上是娄圭在曹操破马超时所想,但那一年是天气不正常,渭南提前气温骤降,所以九月底才有那么冷。
胡封这次来,天气很正常,而且农历节气也早了近半个月,所以冻土固墙的招数就没法用了。
“哼,徐县令果然还是谎报了敌情,这哪有‘约两千人’的敌兵?有一千人就不错了,真是畏敌如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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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封抵近到三四百步的距离上,仔细观察了一下,如是冷哼嘲讽。他也没算看错,因为法正在五丈原高处的驻军很隐蔽,从下面是看不见的,加上植被丰茂,只能草木皆兵一下。
高地也不怕被直接攻击到,所以工事也不用多修,只要在悬崖边上多堆一点滚木礌石就行,不需要围墙不需要木桩。之前五六天的工事修筑力量,全部集中在了河边的低地营区。
胡封实打实看到的,也就徐晃那个营,当然不足一千人了。
胡封立刻下令:“分兵两营,一营沿靠五丈原一侧填塞陷坑、破坏鹿角,干燥处的鹿角可以丢火把烧毁试探。敌军如果敢阻止破坏,另一营就准备弓弩压制。”
郿县军队虽非胡封嫡系,倒也听话,立刻执行了命令。
不得不说,胡封这人虽然官位不高,军功也不显著,在如今官职烂大街的长安朝廷里依然只当个校尉。
但官场上从来都不是只看官职高低的,还要看一个人跟大领导的关系好坏,看菜下饭。郿县官场这边的军官,也都知道胡封是李傕的心腹,很受信任,经常担任机密事务,所以才丝毫不敢违令。
历史上,在樊稠放走韩遂之后,李傕设鸿门宴请樊稠喝酒,然后趁着樊稠半醉时,摔杯为号。就是这个胡封受李傕安排,提前在账后埋伏了刀斧手,突然发难刺杀了勇猛著称的樊稠。
能够被大领导委以“摔杯为号”重任的,那都是不一般的心腹。要不是知根知底,谁敢让他在宴会厅里埋伏刀斧手。
两营士兵一千多人,分工明确地挖掘填埋、偶尔放火焚烧鹿角,有牌手顶着长盾掩护。
对面的徐晃也不甘示弱,以弓弩射击压制,跟胡封的后营对射。不过因为距离比较远,所以徐晃暂时也没法动用诸葛连弩——诸葛弩矢没有尾羽,飞行不稳定,五十步外就毫无杀伤力了。
胡封的弓箭手也躲在长盾后跟着回射,双方打得有来有回。
高地上的法正,则是眼睁睁看着敌军进入射程,但丝毫不暴露火力,就给对方以“破坏工事很顺利”的错觉。
山头的东侧边缘、靠近下方徐晃营地的一面,还立了一面白旗。这个位置的旗号,下面的胡封自西往东攻击是看不见的,但徐晃营地里的人却能看见,就可以根据高处火力观察哨的观察,从容安排应对。
法正事先跟徐晃约好了,白旗就是“只以低地营区部署的弓弩射击,不许出击,不暴露高处火力”,黑旗则是“五丈原高地和低地营区的弓弩全力夹击”,最后的红旗则是“允许陷阵营士兵冲出去反击”。
胡封见破坏顺利,愈发鼓噪而进,逐渐在营前百步的陷坑区里,尽量靠着南侧,填坑烧鹿角,开凿出一条前进道路,信心暴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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