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算是个难得的将才,如今孤麾下麹义变节、颜良文丑均已战死。吕布若是有机会可以突围,就让他突围吧,只怕这消息也传不过去。太原往北可以连接草原,吕布节节抵抗退却,还是可以从草原上带着亲卫骑兵撤走的嘛。鲜卑人虽然暴虐,应该还留不住他。”
郭图连忙应诺:“属下会想办法派人重新与吕布建立联系的,一定转达主公的恩德。”
袁绍摆摆手,烦恶地招来许攸,转换话题问道:“月初派你去阿瞒那儿,他近况如何?有没有因为听说孤久病在床,就生出倨傲不恭之态?”
袁绍现在除了担心刘备的进攻,第二怕的就是曹操知道他身体不好,也生出异心来,想要挟持皇帝刘和、或者是干预朝政。所以袁绍觉得身体稍微好点之后,就让许攸去出使,摸摸曹操的底。
如果曹操很恭敬,他倒是放心把身后事托付给袁尚了。
可惜,估计曹操也会蠢蠢欲动吧……以袁绍对那个小兄弟的了解,他觉得多半如此。
然而,他今天居然又收到了一条好消息。许攸恭恭敬敬地回奏:
“禀主公,曹操最近对主公依然恭敬有加,接待属下也是礼数周全。属下以为曹操并非作伪,而是真心为朝廷分忧——
就在近日,曹操打探得一条关于刘备方面的军情,说是伪司空李素,自从年初开始在虎牢以西大兴土木,却不仅仅是重修雒阳城。
还有调动大量民夫,异想天开在南阳博望县与颍川昆阳县之间,挖掘运河。以图沟通颍川与汉水,让刘备位于大后方荆益之地的物资,将来可以低成本供给豫州战场。
曹操得知后,深为忧虑,只恨当时在颍川、汝南驻防的夏侯渊兵力不足,而对面刘备兵力强盛,听说南阳郡更是刘备扩编新军的重镇,有高顺十余万众与之对峙。所以夏侯渊部无力立刻展开反扑,夺回昆阳、叶县,掐断刘备的施工。
所以,曹操最近在从兖、徐调集兵力,预期一个多月之内可以集结完毕。十月底或者十一月初,他就打算亲自总领后军,支援夏侯将军。
也趁着入冬后桐柏山区被积雪封山,南阳盆地的刘备援军无法支援桐柏东麓的昆阳、叶县,趁虚夺回此二县。
所以曹操如今已经将之前沿着黄河南岸部署的兵力撤走大半,往颍川集结,对我们毫无恶意。”
袁绍听完,还懵逼了一会儿,但随后意识到这确实是有可能的。对曹操来说,坐等刘备把运河挖完,后方富庶之地的海量军需物资涌进来,那就真没得打了。
所以,趁着敌人后勤困难还没缓解的节骨眼,来一波反扑,破坏敌方的战略后勤布局,是很划算的。
不过,也因此导致曹操在这个关键时刻,事实上给袁绍打工了。
袁绍内心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沉吟半晌,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地叹道:“孤跟孟德贤弟互相猜疑了小半辈子,没想到他最终还是个识大体顾大局的忠厚之人呐,只是小处耍滑头。
孤当初官渡时逼着吕布跟他血战火并,最后坐收渔利。他也不怨孤,孤把颍川的防务委托给他之后,他就当成是自己的地盘,往日恩怨一笔勾销了。现在被刘备威胁,他也肯同仇敌忾出力死守、甚至组织反击。孤也就放心了。”
袁绍觉得,曹操应该不会有心思来阻挠袁尚接班了。
袁绍心情暂时大好,就挥手示意郭审许全部退下。他毕竟还是病残之人,今天听了那么多政务已经很累了。
三人如履薄冰,就此告退。
然而,就在三人走出大将军府的大门后,外面居然就有从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等着他们,显然是有紧急军情需要处理。
“何事如此惊慌?我蒙大将军召见,小事儿等回府再处置也不迟。”审配匆匆跨上马车,一边责备身边的从事沉不住气。
他的幕僚也不以为意,直接爆料:“事情非常紧急!已经确认并州彻底沦陷了,吕布是主动投敌的,还发了檄文广为散布,羞辱主公丧德悖行,大逆不道,不善用人,他吕布要替天行道才弃暗投明……”
“什么?”审配惊得几乎下巴都要掉了,下意识做出一个捂嘴的动作,“回去再说!不管什么坏消息,不能立刻让大将军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