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廉摸清这个数据时,内心是很不甘心的:你特么才五千人怎么敢打得那么嚣张的?昨天一早乍一吓还以为你至少一万多精骑呢!
自己的一万两千骑,虽然第一时间没有聚拢,但是被马超五千人这么撵着杀,他还是非常不甘心的,觉得自己跑错了,是被马超连哄带骗给吓住了。
不过,跑都跑到这儿,好不容易脱离了接触,成廉还没傻到直接集结部队杀回去。
他手下的军官也劝他不要冲动:虽然马超兵少,但他因为是一人三马,所以驮力非常富余,五千人都可以穿铁甲,从之前的交战记录来看,马超骑兵的战斗力非常彪悍,装备优势依然是碾压的。
成廉也知道关西军的胸甲与灌钢棱锥枪之利,选择了让部队抓紧时间找了个靠近五原、云中的黄河北段浅水区,赶紧做木筏偷偷渡河。但如果真的免不了一战、比如在做木筏的等待时间里被马超再次到了,那该打就打吧。
反正他的部队都是骑兵,在河套平原这种一马平川的地方,往来也非常迅速,只要找冷僻的位置溜,马超不一定找得到他。
这两天时间里,他已经从肤施往北跑到相当于后世鄂尔多斯一带的地方了,当然汉末这地方名字都没有,只是属于上郡与云中郡的交界。
……
然而,马超虽然不知道成廉具体想从哪儿偷偷渡过黄河,但他精力非常充沛。
仗着可以换马骑,在发现成廉没有沿着无定河回太原郡的意思之后,马超也凭着对军事本身的敏锐,猜到成廉这是避其锋芒、放弃所有船只,换个没人的地方临时扎木筏。
马超就用了最堂堂正正的笨办法——分兵撒出去,就沿着无定河河口往北、沿着黄河一路搜。
考虑到时间不太够,他甚至不惜分兵,一路从肤施直接往北插到黄河岸边,然后往东搜索,一路从肤施沿着无定河先往东插到黄河岸边、再往北搜索。
这样可以缩短一半发现敌人的时间,如同钳形攻势,最后在云中郡那个黄河最东北的“几”字形拐角会师。
对于这个决策,他弟弟马岱忍不住劝他:“兄长,如此我们兵力就更分散了,如果遇到成廉之后,他直接返身跟我们决战呢?到时候就轮到他兵力集结于一处,我们吃亏了。”
马超:“陛下不是给我们这次特地配了一人三马么?他要打你就跑啊,咬住保持距离就好了,然后送信等我会合。
再说了,河套草原上骑兵冲阵,我不信那些并州瞎子聋子还没见闻我的威名,他们不知道我军锻钢胸甲等器械之利么?就算他们也有装备鳞甲,我一个打两三个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成廉没有一人多马,我怀疑他的部队奔袭逃亡至此,连马力都不足了,真血战起来,肯定他的部队士气气力先衰竭。我们不能给他们时机在黄河边上某个角落里慢慢造船歇力、把战马的体力恢复过来的。”
马岱这才慨然应诺,觉得兄长说得确实很有道理。
……
于是乎,在黄河北岸、云中郡与上郡交界的某处无名的河边草原上,马超带着的三千骑兵,终于撞上了成廉的九千人。
接敌的时候,马超还拿出望远镜观察了一下——目的是确认一下成廉造木筏的进度。
“才砍完树,而且应该都没砍够,木筏就造了没几个。按这个进度,他的部队应该是今天早上才选中这地方开工的。他还分批让马拉木料,看来马的平均休息时间也不会超过两个时辰,这几天的积劳没那么彻底恢复。
快,所有人换上冲锋用的马,让驮甲马和乘马歇歇,留少两人看守,其余随我冲杀成廉!”
马超作了一番简单而很有条理的部署之后,就深得骑兵作战精要地发起了恰到好处的攻势。
成廉倒也反应快,立刻集结兵马列阵,倒是没有被偷袭。他心中忍了那么久的憋屈也总算是到了要点爆的时刻:
这马超越来越过分了,这一波怎么看都只有三四千人吧,他这就敢冲我?说好了有五千人,他这是为了加快找到我,所以还分兵搜索了?
马超不知道兵力分散被各个击破是兵家之大忌吗?
马超当然知道,但马超更担心的是,他如果不犯一点兵家之大忌,那敌人就更没信心陪他打了。
他杀过郭汜,草原骑兵战就没输过,还是犯点忌让敌人看到点希望比较好。
类似于高手为了引诱敌人应战,故意表示让对方一只手。
……
“我要是不这么做,你敢跟我打么?”
两个时辰后,当马超在残阳如血的氛围下,从成廉尸体上拔下锥枪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喃喃自语的。
实话实说,如果今天对面有吕布,马超绝对不敢摆出这种“我让你一只手”的轻敌诱敌姿态,马超知道自己不是吕布的对手。
但成廉比吕布差太远了,比张辽都远远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