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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辰时初刻,南宫的最后一进,温德殿。
张让、赵忠等人一团慌乱,已然在等候最终的审判。
袁绍和吴匡就算攻得再慢,也已经攻到温德殿前最后一道正门了。
更加无法无天的袁术,则是到处试图放火烧毁某一段宫墙、直接拆墙迂回、横刺里杀进来。
“事急矣,请太后与陛下从天桥往北宫!臣等誓死在此挡住乱兵!”张让决断道,请何太后上路。
何太后当然要挣扎:“本宫哪儿也不去!来人呐,本宫不走!”
赵忠身为大长秋,终究忠于职守,跟张让反驳了一句:“太后又非陛下童稚之龄不得自主!我等为臣者怎能对太后无礼!还请缓之。”
张让拍案呵斥:“如今岂是讲礼之时!乱兵杀入,玉石俱焚,那些人能分得清太后么!你这是愚忠陷太后于险地!”
赵忠咬着牙,妥协道:“张常侍带陛下先行,我亲自礼送太后去北宫,尔等不可用强!”
然后赵忠才转向何太后:“太后!臣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太后如若不从,待臣死后,怕是连这种条件都无法为太后争取到了,届时其他人定会对太后更加无礼!”
何太后没有办法,她也知道赵忠说的是实话,这节骨眼上赵忠要是维护他,恐怕赵忠都会被同党情急之间杀死,其他人可就没赵忠那么对她忠心了。
她只好半推半就被赵忠引领着跟上。
温德殿北侧,便是南宫北墙,德阳殿南侧,便是北宫南墙,两墙均高三丈,中间有一条两丈宽的甬道。。
卢植与李素,已经假扮成守卫两墙之间甬道的普通禁卫军,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在这儿等候好久了。
直到他们看到天桥上出现了御盖和其他饰品簇拥,卢植当机立断,认为是皇帝被宦官们挟着迁往北宫——
也别好奇卢植怎么判断出来的,因为正史上卢植就是判断出来了,他没有李素的帮助,就一个人守着天桥底部,都看出来了,可能就是他眼神比较好吧,或者对内宫和皇室成员太熟悉,透过桥窗看蛛丝马迹就能判断。
卢植立刻大喝一声:“贼子胆敢劫驾何往!还不速速放开天子、太后!”
李素在旁边吓了一大跳,没想到卢植年纪这么大了,这一声义正辞严的大喝居然如此嘹亮,比张飞都不遑多让!
不然,历史上他这一嗓子也不足以震慑住赵忠惭愧,放松对何太后的控制、给何太后跳桥机会了。
只不过,这一次卢植大喝之后又接了一句话:“太后与陛下可速速跳桥逃生!臣已在桥下铺设软被接应!定保无虞!”
何太后正在悲戚惶恐之中,闻声震惊呆滞了一两秒,但也循声望去看到了天桥底下不知何时铺了几十条被子。
宫墙高三丈,天桥比宫墙又高出半丈,才能飞架南北两宫,所以翻窗跳出去的话,大约是七八米的高度,有被子,还有人接住,肯定是摔不死的。
何太后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和勇气,可能就是宿命的惯性吧,见赵忠被卢植的大喝吓得自惭形秽不知所措、一时没有来搀扶她,太后便飞奔两步,破窗跳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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