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幸阖上眼,借着装出来僵硬感一言不发。
凌恒的研究方向,倒是和单棱镜一直在做的研究项目异曲同工,他几乎可以确定,凌恒就是个没到分化级的研究员了。
他可是对这些研究员一点好感都没有啊……
随意想着,他突然觉得脖子后面有些痒。
没有伸手去摸,他听见凌恒的脚步一停,突然幽幽一叹:“可惜了。”
虞幸睁开眼。
凌恒弯腰凑到了他眼前,狂热消下去一些,虽然更像是被强制地掩饰了,重新露出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虽然你是一个特别好的研究对象,但是你可不能留在这里。”
“要对我动手么?”虞幸问。
凌恒有那么一瞬间愣了一愣。
但是他很快笑起来,礼貌地点点头:“是了,非常抱歉,我猜,你是死者吧——我能看到赵一酒的侦探身份,他一开始就和你在一起,中途又把你放了过来,试图迷惑我的视线。”
规则不让自爆身份,他就用这样的措辞承认了自己是凶手牌。
虞幸看着凌恒的脸,觉得他一会儿热切得不顾礼数,一会儿又几乎称得上儒雅二字,简直像是一个灵魂被割裂成两极。
“赵一酒是侦探吗?”虞幸问,然后摇摇头,“我不知道你掌握的线索是哪些,但每个人的行为没有必然的逻辑,相同的组队方式,怎么理解都能说的通,就像那个什么……千层饼。”
他的胳膊也痒了起来,但他依然没有低头去看,只是用纯黑的双瞳注视着凌恒的脸:“你以为你在第几层?”
凌恒微笑着:“你这些话如果只是在动摇我的杀意呢?事实上你是嫌疑人也没关系,目前没人知道我的身份,我有一定的容错率。”
知道凶手身份的人只要不超过两个,凶手就算杀错了人也可以赢。
“而且,我觉得你像死者。咖啡椅那里,你听到了我和阿玖的对话,所以故意算好了音量,想利用谢泽引开我们的注意。”凌恒不急不缓,似乎根本没有要杀人的意愿,“你表现出怀疑谢泽的样子,正常人即使不说,也会隐隐怀疑谢泽是凶手牌,真正的凶手则不会当回事,你想凭借这个来观察我和阿玖。”
“这么理解倒也不是不行。”虞幸心道除开凌恒说的这些基本操作,他是真的看到了谢泽身上的血迹,虽然谢泽不可能是凶手,但在现实中似乎也干了些不该干的。
背后,胸口,腿上,一阵阵麻痒之意越来越明显。
现在的情况就是,他随着凌恒来到了爱丽丝中央广场,一片没有人的地方。
凌恒要是在这里杀了他,没人看见,看起来也就是知晓凶手身份的死人多了一个。
可惜的是……他死不掉啊。
虞幸终于低下头,抬起胳膊看了一眼。
在他的皮肉之下,一道道裂口不知是从什么时候浮现出来的,除了胳膊,刚才那些发痒的地方全部都没能幸免。
数不清的裂口有自主意识一般越钻越深,他的伤口也就越来越深,直到能看见骨头,狰狞得很。
这裂口遍布全身,像是被谁一道一道割开了一样,凌恒淡定地看着这一幕,早有预料般笑着,嘴里还小声道:“鬼化后痛觉下降,虽然更利于战斗,但却损失了对危险的预感本能,嗯……”
“这是诅咒?”虞幸站了起来,一点血都没有流,好奇地问。
里面的肉不知是由于他的鬼化状态而腐烂的,还是这种组织所带来的,反正血液都变成了一些黑色的粘稠物质,堵在裂口里,看着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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