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寥知道祝义才的祖父祝山曾做过都察院御史。身在帝国中心,对修行人有了解很正常。他现在无心培养什么势力,故而祝义才这样的朋友还是很有必要结交几个的,这能帮他处理许多小麻烦,否则些许小事都要亲力亲为,日子也过得太不自在了。
季寥道:“无妨,不过你还是跟你祖父说一声,关于我的事,还是不要宣传出去。”
“这一点你放心,我祖父也说过,像你这样的奇人,肯定喜欢清净自在。”
季寥缓缓点头,又问了祝义才的修行进度,随后再告辞离去。
……
祝义才办事果然很麻利,不多时就帮女郎开起了花店。
开业那天,祝义才还把学宫的生员叫过来不少。
“了悸讲师好。”
“师娘好。”
因为生员们,他大都认识,自然要接待一下。结果也不知道谁开的头,居然都叫起女郎师娘来。
女郎倒也不恼怒,只是解释她和季寥是朋友。
”原来你这些日子没事都跟她在一起。“聂小娘子也来了,再季寥面前低声道。
“嗯。”季寥点点头。
聂小娘子舒口气道:“这下我要回去告诉我爹。”
“怎么?”
“他有事没事就在我面前提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现在你找到相好了,他总该死心。”聂小娘子愤愤道。
季寥见她神色,确实像是轻松不少,心下不由想到:莫非她确实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自然有些如释重负,但又有些从未有过的感觉,像是失落,又像是有些愤愤。他仔细咂摸,便知道这情绪由来,只因为他自来都很受女孩子欢迎,突然有个女孩子表露出不喜欢他的意思,自然让他感觉不太好。
“这便是人性卑劣之处吧。”季寥心想,他在人世生活久了,也越来越像真正的人。
两人闲聊了一会,聂小娘子便向他告辞。她转身离开后,脸上的轻松消失掉,有一丝惆怅。
湖泊如镜,聂小娘子漫步湖边。
“姐姐,买花么?”
一个脸上沾有灰尘的小姑娘,提着一篮子菊花,将聂小娘子拦住。
聂小娘子心道:我刚从花店出来,要买早就在花店买了。
但她低头,看小姑娘在这寒秋时节,竟只穿了一件单薄衣裳,不由泛起同情心。她将身上的银钱都掏出来,说道:“你的花,我都买了。”
此时季寥身边的神蟾猛然呱呱叫起来。
季寥神色一凛。
不知何时,湖边响起悠扬的钟声。
季寥微微晃身,便到了湖边,看到聂小娘子身边的小姑娘。
他心头悸动,连忙结出法印,劲气如弓弩射向小姑娘。
与此同时,钟声变得清越起来,目标赫然也是卖花的小姑娘。
聂小娘子还有些奇怪,不知这钟声是从哪里来的。
小姑娘嘴角泛起古怪的笑容,将花篮递给聂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