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蠢货难道就不知道,那位鹰杨将军一个指头就能摁死他这种诸侯王?
真以为自己姓刘,这个天下就是自己的了?
愚蠢!
天下,只有一个主人——天子!
但旋即,刘胥就注意到了一个事情——诸王?
“难怪了……”他在心里想着:“原来除了赵王,还有其他人也参与其中啊!”
这就可以理解这位堂弟此刻的狂妄与自大了。
诸王联手,确实有威力。
等闲九卿,随便可以搞死。
然而……
“那可是张蚩尤!”刘胥想起那年那日,那破碎的长戟,扭曲的戟头,以及那个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他战栗的大臣,马上就有了决定——做卧底!
于是,他换上一副脸孔,看向刘昌,笑道:“赵王所言,寡人亦以为是!”
刘胥推开自己身边的那几个女人,握着剑站起来,气势汹汹的道:“天下,刘氏之天下也!社稷,高帝之所立也!”
“吾等诸王,自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刘昌听着,满意无比。
朝鲜王被说服了,那么燕王、昌邑王还远吗?
却听朝鲜王问道:“赵王,未知燕王旦是何态度?”
刘昌闻言,答道:“回禀王兄,昌邑王、燕王皆有人前去说服……请大王放心!”
这一次,他们可是联络了大半年,使者往来,终于定下基调,要借着今年入朝长安的机会,趁机发难。
刘胥听着,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起来。
昌邑王刘髆他不清楚,但燕王刘旦……
那可是天下知名的张子重狂热追随者!
而且,不止是刘旦本人,刘旦身边的大臣、妃嫔,也都是如此。
这些人居然连刘旦都敢去说服?!
真不知道,他们是把握太大,胜券在握,还是蠢到家了?
想到这里,刘胥就忍不住问道:“赵王难道不知道,燕王旦,素以英候为楷模,曾言:文质之教,未有明如春秋者,而春秋大义,尽在张氏学!”
“于是燕王于燕蓟起‘明算堂’,纳天下能明算、格物之士百余,日夜究于术算之道……”
何止如此!
刘胥听说,刘旦最近沉迷了一个课题——他从故纸堆翻出来了当年墨家研究日地距离的课题,于是他打算发扬光大,将日地距离这个问题计算出来。
这可是大工程!
刘胥估摸着,刘旦这辈子估计都要搭在这上面了。
不过,这个事情他不会和刘昌说。
刘昌闻言,傻了,连忙问道:“竟有此事?”
刘胥一听,得!
这种蠢货,也就是投胎投的好罢了,若不是姓刘,恐怕早被人玩死了。
只是……
刘昌蠢是蠢,但其他诸侯王未必都和刘昌一样蠢。
哪怕他们都蠢,他们身边也必定有人能提醒。
而且,刘胥知道,似这种串联诸王的事情,背后一定有公卿参与。
不是这样,诸侯王们分散在天下,而且互相之间其实都不熟,那里能如此轻易联系起来。
“这就有意思了!”刘胥舔了舔嘴唇。
即使是以他的智商,都已经差不多猜到了,有人在背后利用这些脑子里只有女人和黄金的二货搞事。
“这人胆子真是大!”刘胥心中暗道:“诸王蠢归蠢,笨归笨,但他们终究是刘氏子孙啊……”
“父皇若是知晓,恐怕就是天崩地裂了……”
刘胥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有些战栗起来。
作为天子之子,刘胥很清楚,他父亲生平最恨的就是外人随便插手刘家的事情。
特别是将刘家宗室当傻子忽悠!
因为,那可能会告诉天下人——原来刘氏天子家也有傻蛋蠢货啊?
这是大忌!
所以,任何胆敢揭露这个事实的人,都要死!
而任何敢让天下人知道自己是笨蛋蠢货的诸侯王,也必死无疑!
刘氏必须伟光正!
假如没有,那肯定是天子没有教育好,天子没有教育好,那就是天子错了,但天子不可能有错。
所以,错的只能是其他人。
这个逻辑看上去很混乱,但实则非常通顺!
因为这是统治阶级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