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现在的刘胥,最讨厌的就是没意思的事情,最喜欢的就是够新鲜,够刺激的东西。
其中,尤以冬日出海捕鲸为最。
他最喜欢那种乘着巨舰,将那些巨兽驱赶到海面,然后用标枪刺入其厚厚的脂肪层里,等待着这些数万斤、数十万甚至百万斤的庞然大物流尽鲜血,最终任人宰割的感觉。
那种感觉,简直爽到爆!
可惜,他只参与过两次,然后就被长安来的使者禁止了。
天子直接给驻朝鲜的将军下令:王其出海,汝死矣!
这让刘胥顿感失望,于是只好将精力发泄到陆地的野兽与女人身上。
这就比较没劲了。
见识过大海的广阔与狂暴后,陆地上的种种刺激,都已经无法再调动他的肾上腺素狂暴。
赵王刘昌楞了楞,然后道:“王兄,您是否听说过新丰工商署与居延织造纺的事情?”
“嗯?”刘胥闻言不解其意,问道:“赵王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愚弟听说,那工商署,日进千金,而那居延织室,更了不得了,听说一天就能织布数千匹……”
“王兄,您想……这么巨大的财富,若是……”刘昌舔了舔舌头,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这确实是盘丰盛至极的美味佳肴啊。
哪怕只是吃下一点,都足够他未来挥霍。
但刘胥却像被针扎了一样,立刻就挑起来:“你们疯了吗?那是张蚩尤的地盘!”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年那日,上林苑兽圈的事情。
锋利的长戟,在他面前寸寸粉碎,精铁铸造的戟头,被一双手扭成麻花,然后丢在地上。
那不是人力所能为的事情。
更非凡夫俗子可以挑衅的力量!
从那日之后,刘胥就彻底服气了。
于是,他对那位蚩尤,言听计从。
迁王朝鲜后,还写信请教如何治国,于是被授开海捕鱼,以胡人夷狄为奴而致富之事。
果然赚的盘满钵满,更得了逍遥快活。
现在,这赵王刘昌竟敢图谋那位?
他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民间传说,那蚩尤可是有三头六臂,额生神目的。
旁人或许不信,但刘胥可是深信不疑的。
因为他曾亲眼见到了奇迹!
赵王刘昌却是不以为意,狠狠的道:“蚩尤又如何?不过是吾家家养的鹰犬!”
“他若识相听话,富贵少不了他的!”
“但他若敢逆流而动,诸侯弹劾,他有死无生!”
对于刘昌而言,这是天经地义一般的事情,所以他说起来自是嚣张不已,神态狷狂。
没办法!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他,懂事以来就是众星捧月,想要什么东西,就能有什么东西,想做什么事情就能做成什么事情。
哪怕触犯法律,即使为人唾弃、谴责。
终究,也没人能治他之罪。
于是,在他的三观中,这天下,天子第一,太子第二,他老三。
更何况,如今不止是他一个人动心。
以刘昌所知,长沙王、中山王、河间王等十余位诸侯王,都已经动心。
若再说服这位朝鲜王,联合燕王、昌邑王,大家一起去劝太子,再由太子联袂上书天子,弹劾那鹰杨将军。
即使那鹰杨将军功劳再大,也得乖乖的跪下来给大家磕头认错,乖乖献上他掌握的那些东西。
不然,九族诛矣!
诚如他所言,所谓张蚩尤,不过是他家鹰犬罢了。
主人想要的东西,你敢不给?
呵呵!
刘胥闻言,目瞪口呆,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很狂妄很无敌了。
但哪成想,赵王刘昌比他更狂更拽更无敌!
只是……
“敬肃王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儿子呦!”刘胥在心里摇摇头。
自有汉以来,诸侯王们圈地自萌,关起门来横行无忌,只要不搞出大新闻来,天子都不会管。
但……
只要有人敢把爪子伸向朝政……
立刻有死无生!
“这才多少年啊……诸侯王就忘了当年酷吏之凶了?”刘胥百思不得其解。
想当年,一个主父偃,搞得天下诸王人人自危,即使天子兄弟,见到来自长安的一个小官,也要毕恭毕敬。
却不想三十多年后,竟有诸侯王敢将主意打到一位国家大将,社稷之臣,食邑万户的列侯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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