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对汉认输、臣服,就是匈奴人的战败文件。
若是答应了,以后匈奴就是汉之手下败将,甚至就将是汉朝的臣子了。
可以想象,此事一旦公开,对匈奴各部和控制下的西域而言,简直是灭顶之灾!
说不定立刻就要引发内战!
但……
现在的情况,不就是已经内战了吗?
所以,呼衍冥只好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继续听着。
张越却不紧不慢:“这第二,贵主必须赔偿我国的战争损失!”
“旧事太远,暂且不提,去岁贵主与月氏、西羌合,攻我轮台、令居,令我军民死伤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贵主必须负责!”张越说道这里,猛然提高声调,气势汹汹的道:“且必须完全赔偿我国的所有损失,并送还所有战俘!”
他拿起放在案几上的那张白纸,递给呼衍冥,道:“贵使请看,此乃吾所算出来的大体损失……”
呼衍冥傻傻的接过那张纸,他忽然想起来,貌似刚刚这位汉家鹰杨将军就是埋头在这纸上写写画画。
换而言之……
他低下头,看了看纸上的文字,作为匈奴高级贵族,他是识字的,识字量虽然不多,但阅读纸上的内容已经够了。
因为,这纸上大部分内容,都是数字。
只是随便看了看,呼衍冥的整张脸就已经发白了。
因为……
这纸上的数字,太夸张太夸张了!
他抬起头看向张越,低声问道:“将军,这会不会有些过分?”
“哪里过分了?”张越瞪了他一眼,抢过那张白纸,对呼衍冥道:“轮台因贵国所毁,重建费用五千万钱,过分吗?”
“贵使随便去问人,看看这过分不过分?”
“我国将士,浴血轮台,因贵主之故,阵亡两千余人,每人向贵主索要抚恤、赡养费用十万钱,过分吗?”
“汉家将士性命连十万钱都不值吗?”
“轮台周围共计十余万亩土地为贵军所践踏、破坏,每亩地贵主赔偿五百钱,过分吗?”
“因贵主之故,大汉军队被迫出兵十余万救援轮台,累计耗费军费不可计算,吾只要贵国负担不过五万万钱,过分吗?”
“那令居之外的西羌、月氏受贵主蛊惑来犯我国,我令居防线备受摧残,将士死伤者数千,贵国因此赔偿我国三万万钱,过分吗?”
“相信我……”张越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些条件一点都不过分,恰恰相反,已是相当照顾贵主了,已是打了折扣的,吾的诚意相当厚实!”
“仅仅只向贵主索要不过总数十四万万的赔偿金,过了这个点,可就没有这些好处了!”
呼衍冥被张越这一连串反问,搞得有些晕头转向,几乎被绕晕了。
好在,他理智还在,所以他哭丧着脸,看着张越,拜道:“将军阁下,即使我主答应,我国也没有这么多钱啊……”
十几万万的五铢钱,对汉人来说,或许拿得出来。
但匈奴人……
特别是现在的西域匈奴,怕是砸锅卖铁,也凑不出这么多东西。
张越听着,却是微微一笑,道:“使者不要着急,只要贵主答允,本将军便会给贵主介绍一些‘慷慨之士’,他们必然愿意慷慨解囊,向贵主提供贷款的!”
一个优秀的帝国主义者,除了要会敲竹杠,还得善于推销金融产品。
尤其是赔款方面的金融服务必不可少。
我大清就是这么的被西方列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没有剩下来的!
至于谁来提供这个贷款?
张越相信,天子、皇后、太子、太孙以及大汉文武两千石以上,关内侯、列侯、勋臣、富商都肯定愿意让匈奴人欠下他们的高利贷的。
钱这个东西,留在自己家里,只能带到坟墓里去。
若放贷出去,那就是利滚利啊!
更不提,这些钱本质上不是借给匈奴人的。
而是左手倒右手,用于赏赐、抚恤和建设之用。
风险不存在!
至于匈奴人怎么还账?他们肯不肯还?
张越相信,只要有大军铁骑在,匈奴人就不得不还,而且必须得还!
不还钱,那就武装讨债!
上门索命!
于是,届时匈奴人只能拼命压榨、剥削西域各国,甚至是他们的部族。
乃至于去各方劫掠、屠杀,以凑够还债的黄金、牛羊、奴婢。
于是,等于匈奴人给汉家打工。
汉室可以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站在岸上,看着匈奴人坏事做尽。
一切罪与恶,都将归于匈奴。
而一切荣誉、正义都将归于诸夏!
完美的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