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见机行事喽!”王远在心里想着,叹息着:“可怜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好不容易,终于有机会可以辅佐主公,在远方建功立业,争取洗白自身。
哪成想,这个梦才刚刚开始,就要醒来了。
心里面萦绕着这些念头,前方引导的汉军军官,忽然调转马头,大声宣告:“诸位使者,玉门已至!”
一语惊醒梦中人。
所有匈奴人,瞬间像被狂风吹起来的树枝一样,立刻就抬起头来。
在远方,视线的尽头,一个峡谷之外的高地上。
一座正方形的坚城,出现在视线里。
以夯土筑成的城塞,像铁闸一般,牢牢扼住了这通道的要隘,锁死了自楼兰而往河西的交通。
城楼上,汉家龙旗高高飘扬,数不清的将士,矗立在城头。
一架架床子弩上的布罩都已经去掉,锋利的箭头,暴露在城头,已经上好弦的巨弩,像是无言的战争巨人,彰显着它们暴虐的一面。
而在峡谷内,一列列骑兵,正缓缓策马而出。
他们身着轻甲,骑乘着高头大马,戴着铁胄,面具下露出一张张坚毅的脸。
他们的战马,清一色装备着马镫马鞍马蹄铁,这种在去年才为匈奴所知的汉朝新骑具,在战争中让匈奴人震惊万分,并吃了大亏,错非天山北麓设伏成功,不然去年的战争,匈奴方面就要一败涂地了!
而,更让匈奴人震惊和恐惧的是——这些让他们吃了大亏的骑具,就是那位传说中三头六臂,额生神目的张蚩尤所创造的骑具。
如今的汉朝骑兵,正在全面大规模换装这些新骑具。
而匈奴人,则花了一个冬天来研究、仿制。
最终,他们只能山寨出勉强够用的马镫、马鞍,而无法仿制出马蹄铁——即使李陵集中了几乎西域所有知名铁匠,也打制不出,缴获的汉朝马蹄铁那样坚固、耐磨的蹄铁!
这让匈奴贵族们对那位张蚩尤的忌惮与恐惧,更深了一层。
甚至已经有人认为,那位乃是不可战胜,无可阻挡,不可直视,不可挑战的存在。
而,现在王远看着眼前的那些骑兵,他眼里的震怖与恐惧,更加深厚——因为这些汉朝骑兵,与他曾见过的汉朝骑兵,又不同了!
不止是骑具!
他们的装备,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王远认真的看着那些列队而来的骑兵。
仔细观察着他们的动作与装备,瞳孔之中的恐惧之色,几乎要溢满而出。
实在是,他眼前的这支军队,太过犀利了!
上千骑兵,分为五列。
彼此并排而立,如墙而进,给人带来泰山般的压迫感。
而他们身上的装备,已经舍去了汉朝骑兵曾经的所有常见军械。
没有巨大的枪戟,没有宽大的斩马刀,更没有修长的长剑。
他们只是背上背着一个箭篓,带着一柄角弓。
然后在腰间系了一柄前所未见的武器。
这些骑兵密密麻麻,却极有秩序的走到了王远跟前百步左右。
然后他们迅速变幻阵型,分列在道路两侧。
接着,王远只见到了一阵阵寒光,闪耀在视线之中,无数修长的长刀,抽出刀鞘。
雪白的刀刃在春日阳光下,组成一个闪烁着凶光的刀阵。
如梦如幻,犹如神话传说中的天兵天将降临凡尘。
让人忍不住膝盖发软,几乎就要栽倒在这些骑兵面前顶礼膜拜!
王远勉强控制住自己想要跪下来膜拜的冲动,回头一看,他发现在自己身后的匈奴随从们,已经被眼前的骑兵阵列吓得失去了生色。
他们的脸上,皆是绝望与恐惧。
“这是神的骑兵吧……”有贵族低声呢喃着。
“应该是吧……”他自问自答。
双脚一直在战栗,身体在发抖。
匈奴,虽然粗鄙,但他们是马背上的民族,自然分得清什么样的骑兵厉害,什么样的骑兵恐怖!
而眼前列队的骑兵,无论是体型、骑乘的战马、表现出来的技战术与身体素质、装备,都已经完美的臻于极限,甚至超出了想象!
他们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骑兵!
更不是匈奴人所可以抵抗与抗衡的骑兵!
旁的不说,单单只看那漂亮而危险,沉默但充满了杀气的骑兵刀阵。
每一个匈奴贵族都知道,在战场上,若遇到这样一支骑兵,即使只有一千骑,也足可追着几千甚至上万的匈奴骑兵,从匈河砍到余吾水了!
根本没有人可以抵挡,可以与之抗衡!
因为,他们的武器、骑具与阵列,都可以秒杀匈奴任何现役骑兵。
匈奴最好的宝刀,恐怕也要在这些人手里的长刀面前一碰就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