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武功,本王亦是相当钦佩,何以文治亦是如斯?”
“坚昆王别不信!”先贤惮道:“根据本王的瓯脱骑士以及细作侦查,此事确实是真的!”
“汉人之中,有传言说,此人乃汉朝功臣留文成侯张良之后,其生有异象,额间有神目,据云其怒则睁开,可照天下阴阳之玄机,能察人所不能察之事,故其生而知之,文武双全……”
“又有传言说,此人乃是兵主下凡,具常人所不能有之力,力能生撕虎豹,有万夫不当之勇,文能著书立传,有先贤诸子之能,故其别号张蚩尤,长安城中据说能止小儿夜啼,令豪强权贵丧胆!”
“确乃是吾匈奴心腹大患,头号威胁!”
“这些事情,本王已经再三确认过了!”先贤惮直视着李陵,道:“以坚昆王比汉朝君臣的了解,坚昆王觉得,汉天子命其来河西总率河西上下,节制四郡兵马,还有多少时间?”
李陵听着,沉思许久后,道:“迟则两三年,短则六七月……”
这样的人物,有着这样的战绩与文功、声望。
李陵知道,长安天子绝不会让他在长安抠脚的。
同样长安朝野上下,也不敢,更不会让他久留长安——若先贤惮所说的是真的,李陵知道,不会有任何大臣贵族愿意这样一个人,长久停留在长安——那不是给所有人找不痛快吗?
故而,长安朝野内外,必然想方设法,让其出外。
而其出外,唯一能配得上他身份地位的地方,只有一个——汉河西四郡。
先贤惮看向李陵,道:“既然坚昆王明白,那就该知道,情况已经有多么严重了!”
“若本王不能在其赴任河西前,将轮台拿下,摧毁汉人在楼兰以及西域的力量……届时,其赴任之后,谁还能接近这些地方?”
“以其才能与过往的战绩,匈奴上下,谁敢与之争锋?”
“那样的话,无论是本王,还是坚昆王,乃至于整个匈奴,恐怕都只能坐以待毙了!”
先贤惮悠悠的看着李陵,真诚的道:“不瞒坚昆王,便是现在,本王麾下的一些部族,就已经在供奉那位张蚩尤的神像了……”
他拍拍手,立刻就有人将几个泥塑的雕像,送到了李陵面前。
李陵定睛看过去,发现这些都是些粗制滥造,甚至可以说毫无艺术美感的泥塑雕像。
但这些泥塑雕像却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它们全部都有着两个面孔。
一个是正常的男子形象,一个则是额生神目,狰狞不已,恐怖万分的魔神形象。
看着这些泥像,李陵不由得有些失神。
因为他的祖父,也曾有幸为匈奴人所供奉,成为一些匈奴牧民崇拜和祭祀的神明。
这确是匈奴的传统——每当他们遇到让他们害怕或者认为无法力敌的人或者物时,便崇拜和祭祀他们,向他们祷告。
一种典型的游牧思维——打不过,便供奉、膜拜。
匈奴的原始萨满教中的大部分神明,都是这样出现的。
但,在这西域都有匈奴牧民崇拜、膜拜和祭祀那人,这就已经充分说明了后者的威名,究竟有多么可怕了!
不夸张的说,一旦其到任,只要打几个胜仗,整个西域恐怕会出现人人供奉和膜拜后者的场面。
而到那个时候,匈奴人将不战而败!
李陵想到这里,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向先贤惮。
他已经知道先贤惮接下来想说的话了。
他也明白,自己不可能拒绝对方的要求!
因为,倘若他依然拒绝,恐怕从此将在匈奴寸步难移,更紧要的是,他知道,这确实是匈奴最后的机会了。
若不能在那个人赴任河西之前,将汉朝军队逼回河西边墙范围内。
那么,以其表现出来的军事才华与其传说治理新丰,亩产七石的水平。
三五年内,就可以将整个河西,变成塞外江南。
剩下的事情,便只需要从轮台、楼兰出兵,平推过去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