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想了想,张越就对徐荣拱手道:“老将军数十年戎马,经久沙场,自当知道,自古以来,便是新军败旧军,新法胜旧法!”
“吴子以武卒,令魏称雄,而遇商君之锐士,则一溃千里……”
“赵武灵王胡服骑射,赵之轻骑,纵横一时,却败于白起之手,长平之战,四十万赵军一战而没……”
“旧者,匈奴稽粥氏,率兽食人,控弦四十万,威逼中国,而败天下英雄,使高祖有平城之耻,吕后受书绝之辱,而长平烈候、冠军景恒侯,以强弩利剑,以策十万甲骑而席卷幕南,令匈奴龟缩幕北,苟延残喘……”
“然近二十余年以降,在逆臣赵信、卫律等谋划下,匈奴人以汉法练兵,用汉剑为器,战力大增!王师多有不胜、败阵、覆亡之事……”
“故晚辈以为,如今,中国欲再取胜匈奴,必用新军!”
徐荣听着,点头道:“侍中之言,甚合兵法也!”
“只是……老朽敢问,侍中之新军,欲用何战法?”
“当然是以中国之长而胜夷狄之短……”张越轻声道:“晚辈,打算让骑兵装备一种可在马上开弓的骑弓……”
反正这个事情,也瞒不了人。
等新丰的郡兵开始训练,所有人都会知道,那是一支怎样的军队?
所以,张越也不藏私,道:“诗云:骍骍角弓,翩翩反矣,先王制弓,有长短之分,其短者角弓也!晚辈不才,打算在先王角弓的基础上,开发一种射程较远,穿透力较强的弓矢……”
徐荣听着,问道:“侍中公,非是老朽泼冷水……”
“只是能在马背开弓者,百中无一啊!”
“哪怕是匈奴,也独有其射雕者,方能掌握此项技能!”
“时移世易!”张越轻笑道:“以前不能,不代表现在不能,将来不能!”
徐荣听着,立刻知道,恐怕国家突破某个技术,得到了新装备,可以满足马背开弓的需求。
这样一想,他立刻就有了兴致,问道:“那侍中之新军,打算募兵多少?”
“募兵数量,暂且不提……”张越道:“老将军想必也知道,兵贵精而不贵多的道理!”
“晚辈打算,以北军六校尉的制度为蓝本来编练新军……”
“所以,对兵员的要求比较高……”
“身高不低于七尺三寸,体重不少于两百四十斤,至少能开三石弓十次……此外,还得识字,能做算术……”
徐荣听着,却是瞪大了眼睛,问道:“北军六校尉?”
张越点点头:“北军六校尉!”
刘进在旁边听着,有些狐疑,问道:“张卿,北军六校尉有何特殊之制?”
“殿下……”张越看着刘进,解释道:“在臣看来,北军六校尉的制度与组织设计,堪称孙武以来,中国兵制发展的巅峰!”
“近乎臻于完美,陛下之设计,让人瞠目结舌!”
“殿下当知,自元光以来,北军六校尉,每逢大战,皆有奉诏出征……”
刘进点点头:“孤知,元光以来,国家用兵,如遇大战,必遣六校尉之一或者多个校尉出征!”
“但,这有何奇特之处?”
在世人眼中,北军六校尉的赫赫威名,自然是耳熟能详,但很少有人知道,为什么是这六校尉打出了名声,打出了风采!
为何是这些禁军,在战场上表现,比那些边塞的野战常备军还要风光?
“那殿下恐怕不知道,北军六校尉,常备不过两千人……”张越轻声道:“而一旦奉诏出征,行至战场,常常变为一万甚至数万人的大军……”
刘进听着不可思议的看着张越:“竟有此事?”
“确实如此!”张越拜道。
徐荣也道:“果是如此!”
“在臣看来,北军六校尉所用的制度,当名曰:看不见的军队……”
“平时常备两千人,日常加强训练,将士兵当成军官训练……”
“一旦有事,瞬间就能扩充数倍,甚至十倍!”
“治军之妙,当世无人能过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