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烬说:“你不会死,我现在带你回逍遥宗。兆悠,我通身的魔气,已经成了堕仙,你竟然把开阳珠拿给我,你若是真的心系苍生,就撑到看见藏海,亲自交予他!”
兆悠温和地笑着:“九旻,还记不记得,为师为何给你取这个名字?”
九旻,是朗朗乾坤,无上九天。
你生而不详,命里孤独。但没有人永远是黑暗里腐朽的枯骨,你在鬼哭河中五百年,如果不是内心的爱一息尚存,怎会坚持到现在。
你的所爱还在,你永远不会堕魔。
“九旻,人间是冬日了啊,为师可否,求你最后一件事。”
那日苏苏一路追寻到昭和城,看见护城河被血水染红。
无数修真者怒而赶往昭和城,苏苏匆匆御剑过去,听见有人惊呼。
她穿过人群,看见了孤单的白衣少年。
他依旧苍瘦,握住一柄剑,坐在台阶上,身后大火熊熊燃烧,火中,依稀可见兆悠的仙躯,在火中化作尘埃。
修士们的剑全部指着他,他安静地坐着,握住兆悠生前留下的混元剑,只一人一剑,却所有人都不敢靠近。
“魔修沧九旻,你叛出师门,杀害你师尊兆悠,大逆不道,还不速速受死!”
“弑师叛徒,仙门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你残害凡人,杀了四十二个城池的百姓,今日还屠戮整个昭和城,仙门不容你,天道也不容你!”
苏苏甚至看见了藏海。
藏海跌跌撞撞从仙剑上落下来,冲上台阶,红着眼眶拽紧澹台烬的衣领:“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师尊!他们说的我都不信,可我亲眼看见了,你把混元剑刺入师尊*膛,你用真火烧了师尊仙躯,他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一生心血全部传给了你!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澹台烬抬眸,昔日疼爱他的逍遥宗弟子,如今一个个眼睛泛着红,恨不得扑上来生啖他血肉。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如这般如鲠在喉,澹台烬从不解释,这次却忍不住开口:“因为若他死了……”
“主上做得很好,恭迎主上回魔域。”
空中魔气四溢,紫衣魔修笑笑,带着一众魔界弟子跪在澹台烬身前。
惊灭说:“主上忍辱负重,这些牛鼻子胆敢对主上不敬,今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澹台烬顿了顿,觉察到什么,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手背上的皮肤开始蠕动,仿佛要碎裂脱落。
虎妖一见,也知不好,竟然在这种时候,澹台烬的身体再次破裂。
惊灭已经对藏海动起了手。
以他的修为,藏海哪里是对手,眼见藏海要血溅当场,一柄带着蓝色流萤的琴挡在藏海面前。
苏苏一掌打在重羽琴上,重羽飞出,撞上惊灭的头。
惊灭猝不及防被打到,眸中暴戾:“又是你这个小丫头。”
苏苏看得生气,这都什么东西,这群魔修显然故意不让澹台烬开口。
她来得晚,没有看见澹台烬杀兆悠那一幕,澹台烬不该杀兆悠,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重羽飞回她手中,她手指一拨琴弦,惊灭连忙伸手去挡。
他脸上阴晴不定,想起此次来的任务,他急切想去拉澹台烬:“主上,和属下走!”
白衣少年一双魔瞳却看着那少女。
“主上,快走!”
虎妖也连忙说:“烬皇,赶紧找个地方躲一下,别让他们看见你……”
不然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澹台烬却只看着苏苏,那个时候,他说出的每一个字,在喉咙里挤出来,都如破碎的音:“你也是来杀我的吗?”
我穿白衣,做善事,我学公冶寂无,学月扶崖,你为什么还是不爱我?
眼见他的身躯越来越淡,要离开这里。
苏苏上前一步,想握住他的手。
“不是!澹台烬。”她咬牙,双眸熠熠,把心一横,“我来履行承诺!”
所以,你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