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裴旻如何教赵楚仙练剑?
除了详解如何最简单的击杀敌人之外,没说过任何剑招,只是告诉赵楚仙,游侠儿、江湖剑客所谓的什么万剑归宗、天外飞仙之类的剑招,都是唬人的。
根本没那么悬乎。
剑,就是杀人的一种工具而已。
简单、直接、暴力。
但又注重毫厘之间的精细。
而最终还是要落到“力”和“势”两个字上面来。
所以裴旻教了赵楚仙沙场厮杀的基本技巧后,根本没再教剑招,只让赵楚仙做一件事:十年间的看书之余,便去那青衣江水流湍急处,在齐腰深的地方站稳,出剑劈浪。
出剑之时,心无杂念。
眼前无剑也无水。
这是练势。
势有了,剑锋自然有力。
先生裴旻考虑得极其长远,若赵楚仙做不了沙场无双武将,也可依靠一身剑道做个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游侠儿。
尽管裴旻也明白,所谓劫富济贫都是面子话。
绿领豪杰往往都是地方土豪,哪来的钱?
所以此事不好问对错。
是个问心问迹的哲理问题。
但能行侠仗义,那便是好人好事。
目睹赵楚仙的变化,黄鳏夫暗道不好,人的名树的影,他多少有些忌惮裴旻的剑道,思绪还没转过,便见赵楚仙对着他一剑劈落。
简单直接。
就好像他往日站在滩口上,简单的一剑劈向迎面而来的激浪一般。
黄鳏夫的眸子里,出现了一道剑光。
真正的剑光。
而不是剑身映照着晨曦反射的寒光。
剑光如水。
刹那之间,黄鳏夫感觉到迎面而来的不是一到剑光,而是一片水流,如瀑布一般冲刷过来,让他躲无可躲,只能抬剑硬撼。
血。
猩红的血。
如花绽放。
痛。
刺骨的痛。
弥漫全身。
黄鳏夫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断剑,又低头看了一眼深深嵌入左肩之内的那柄长剑,喉头咕咕,呢喃着低语:“这就是裴旻的剑吗?”
一剑劈落,躲无可躲。
如果不是手中长剑挡了一下,他也和唐家傻儿子一样死了。
结局一样。
长剑深深的嵌入左肩之中,就算没砍中心脏,如此重的伤势,以当下大骊这个时代的疗伤水平,黄鳏夫大概率也是个死。
赵楚仙松剑退后几步。
瞥一眼地上的黄狗剩。
已经死了。
黄鳏夫坐倒在地,肩头血涌如泉,因为失血过快,脸色迅速变白,眸子逐渐失去光彩,他始终无法明白,明明都是血肉鲜活的人,为何赵楚仙的出剑,能如此神奇。
剑圣裴旻,真是圣人吗?
黄鳏夫的嘴里开始涌出血沫,呼吸急促如涸水的鱼,拼命的想呼吸,嘴里却一直涌着血沫,张着嘴说着话。
声音很小,赵楚仙却听得很清楚。
“你敢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赵楚仙摇头,“重要吗?”
不重要。
黄鳏夫睁着不甘心的双眼,望着天穹,嗫嚅着,话语与血沫同出,面容狰狞狠厉,流溢着无穷恨意,“我恨,我恨这天,贞观长歌逝百年,帝国将倾之际,藩镇割据民不聊生,长安权贵满堂滚金黍,地方黎民易子而食,我黄巢顺天意而起兵,入长安而定国,然败于唐军,非兵之罪非战不过,只因那王仙芝目光短浅自断肱骨,只因那朱温卑鄙无耻竟然倒戈相向!老天爷,我已满城尽带黄金甲,为何却要我于狼虎谷凄凉收场,大唐没有我大齐帝王的天下,为何在这大骊一山村,竟被一少年断了帝王路,我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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