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鱼鳔还是肠衣,这些避子之物,今上怕是见都没见过,更不会选择用它。
杨福佳如此说,不过是暗讽明心侍奉今上已久,却仍没有子嗣。
子嗣一直是明心心头之刺,花奴较她后进宫,都已经有了身孕,她心中的焦急,从她每日饮下的大碗汤药可见。
现如今听杨福佳所言,当然一听便不悦了,她紧盯杨福佳,眸中涌起滔天的愤怒。
但也只是一瞬,很快明心调整过来,她莞尔一笑,好似不曾听到杨福佳那恶毒的讽刺攻击,反而是一副云淡风轻,善解人意的模样,好声提点杨福佳。
“妹妹慎言,今上最讨厌腥膻味,而且……”
明心贴近杨福佳,“那事儿上,官家最不喜欢被约束,等妹妹伺候久了,便知道了。所以,姐姐出于好心提醒一句,收了你那东西,免得官家生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随身带了避.孕之物,难免会让人遐想非非。”
明心笑看杨福佳,眼中尽是得意。
杨福佳听罢,似被说中一般,脸上倏地红了,她瞥一眼立在远处看月色的今上,见他被月光所吸引,迅速扯过明心衣襟,不由分说,从袖中甩出一物。
阮阮定睛看去,此物并不陌生,又是一条精致白绫,当初明心也曾用此物向今上撒娇过。不一样的人,一样的手段,阮阮不知该如何评价。
明心并不看它,默然移开目光,哂笑,“姐姐善用鱼鳔,岂会不知,取鸡血装于鱼鳔中充作元贞之血的?”
“你胡说。”杨福佳怒目看向明心,明心微笑以对。
这二人,阮阮虽都不喜欢,但她不得不说,明心对杨福佳的这一反击总算没落下风,但也应证了果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你们在说什么?”今上欣赏完月色,转身回顾她二人。
待瞥见今上,原本剑拔弩张的二人几乎同时变脸,纷纷低眉做腼腆状,那情形,好似关系极佳的姐妹在低谈闺阁趣事。
“今晚月色极美,心儿的水央阁欣赏月色是最好的。”今上扬眉,对明心做邀请状。
“那烦请韩先生着人备船,臣妾陪今上来个月下戏水可好?”明心深深展颜,粉面如春。
今上向来喜欢风雅,听罢明心的建议,随即表示同意。
明心言笑晏晏,转顾杨福佳,温柔邀请,“妹妹随我们一道儿吧?”
阮阮听得出来,她在“我们”一词中加了重音,意思明显,明邀暗拒。
杨福佳摆了摆手,笑着拒绝了。
明心挑眉,也不再多劝,她也本无真心邀她,只拥过今上,与他一道转身离去。
夜风拂过,长恩苑外的红罗纱随风轻扬,浓厚的麝香荡漾在靡靡夜色中,清明月光洒落一地。
阮阮抬眸看空中圆月,她突然想起清晨曹不休对她说的话。
“秦少游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是我,我总期盼着,得一心人,朝暮相依,白首不离。”
愿得一心人?阮阮迟疑。
长恩苑珠帘猛烈摇晃,是杨福佳愤怒入内,而今上与明心浑然未觉,高兴离去。
阮阮看罢她三人,转念又想起落荒而逃的花奴,她忽然觉着曹不休设想的,也许太过天真,太过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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