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静立在一旁,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惭愧。
再看曹不休,只觉他率性洒脱。那些宫规礼仪,教条束缚,对他而言,似乎都无用。
他张扬,坐、立、行、走,都有自己的章法,或者他根本就毫无章法,不按常理。
听了他的话,今上终于肯正眼看了眼前的鱼鮓,韩玦会意,忙送上木筷。
少顷,一盘鱼鮓见了底。
韩玦收好空空的食盒,准备去清洗,却被今上叫住。
韩玦不解,停下来看他。
今上沉吟片刻,“为人母者,总喜欢为子女忙碌。所以不用洗了,母后看到,反而会享受朕给她的这种空盘的感觉。”
阮阮吃惊,以为自己听错了,今上竟然会惦念太后心情?她为周太后感到欣喜,提了食盒,退后几步,恭谨行礼,按原路返回。
此时天色已经大黑,明月高悬,一路宫人极少,黑漆漆树枝上,偶有一两只鸟雀飞过,穿过树叶,使其沙沙作响。
阮阮怕黑,快步疾行,刚刚转过长春宫假山,便听得假山后几声窃窃私语。
“福德宫,长春宫,两宫失和已久,想要通过太后进入官家的眼,这条路肯定走不通。”年长的宫女道。
“真是讨厌。”年轻一点的宫女跺了跺脚,连声抱怨。
“太后也真是的,好端端的干嘛要逼先皇退位,这还不算,还不许官家去瞧自己的生父,让先皇郁郁而终,临死也没能见官家一面。”
私下议论主子,是死罪。阮阮大惊,不敢再上前。
“也怪先皇自己多疑,非怀疑官家不是他亲生儿子。不过,这事儿也说不清,毕竟男女就那么点事儿,谁知道太后有没有给先皇头上抹点绿。”
“这可怎么办?不能到官家身边伺候,在这宫里,还能有什么指望?”年轻宫女又一阵悲叹。
可惜,她的悲叹还没来得及收尾,阮阮便瞧见假山后行来三人,她不认识她们是谁,但从衣服上辨认出她们的职位,应该是品阶较高的宫正。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为首宫正一声严厉呵斥,跟着他的两个女官已经从假山处,将那两个宫女提了起来,重重扔到地上。
原本还在咬耳朵的二人,早就吓慌了神,开始胡乱解释,“奴不知犯了何罪……”
“掌嘴。”宫正不待她说完,一声令下。
很快,掴掌的声音与哭诉求饶声,响彻黑夜。
阮阮呆立,不敢前行,虽然心知她二人犯了大错,可是因为几句话惹来如此惩处,总觉胆战心惊。
许久,讨饶声渐小,阮阮偷偷迎着月光看去,见她二人满脸鲜血,更是腿软得蹲到了路边花丛里。
同为宫女,兔死狐悲,哪怕是她们咎由自取。
“心怀不轨,留着是祸害,放出宫还会污了官家和太后的声誉,打发去守皇陵吧……”
罚去守皇陵,终身不得出去,比死还让人绝望。
阮阮看着她二人被一路拖走,血迹摩了一地,强撑着起身。
因为久蹲,双腿发麻,好不容易试着走几步,可一踉跄,直接落入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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