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玦恻然一笑,“往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失了宠的人必定想着法子往上爬,而有人又早给他准备好了梯子给他。”
阮阮心下一动,“您说是宰辅杜敬业?”
韩玦听罢,突然问向阮阮,“你觉着花御侍怎么样?”
阮阮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回应,却又听韩玦道:“中秋夜后,为花御侍诊断的医官在府中自尽了。”
竟然还有这事?阮阮震惊。
韩玦似乎已经想到她会如此反应,他和目笑笑,“阮阮,我会助你,早日离宫。”
“此生我已有了最大的遗憾,并且余生都要与这样的遗憾和解,不得不接受它给我带来的所有不好的感受。”
漏窗透景,室外腊梅半掩半露,隐隐送来暗香。
阮阮于这雪霁云散中,蓦然看到搁于他案台上的青白瓷花瓶,色质如玉,碧如湖水,一看就是难得的佳品,可遗憾的是,它的瓶口却有了一小处裂痕。
“韩先生不想出宫吗?”阮阮问。
韩玦看向瓶中腊梅,嘴角扬起苦涩笑意,“你们出宫,好好过。”
两日后,慎言设坛祈雨,今上相随,天果真落雨,今上大为称奇,对慎言更加欣赏。
慎言又不知从哪里寻来了一种叫“明目丸”的东西,说是有强魄健体的功效,今上用了,更是连声称赞,觉着神清气爽,体力远胜从前。
经此二事,慎言深得今上信任。
转眼冬去春来,一个春风和煦,残阳笼烟的傍晚,今上批了一天的奏章,正抚额休息,慎言又一次进了宫来,并带来一画。
今上不解,慎言微笑,伏跪在地,“臣为官家寻到了莲花仙姑。”
仙姑?
阮阮存疑,看着今上一点点将画展开,却是一个云鬓低垂,金钗横斜,衣襟微敞,酥.胸半露的妙龄女子,女子面带幽怨,似正黯然泪下。
阮阮留意到,自今上将画展开,目光便不曾从上面挪开过。
阮阮跟随他的目光一点点往下看,最终定格在美人图的末端,那里赫然写着女子的闺名:李长袖。
“她果真是天上仙姑?”今上将画收起,问向慎言。
“当然。”慎言淡定回答。
今上不着半刻思量,又问:“那这仙姑如今在哪里?”
慎言垂眸,躬身上前,贴着今上耳边,细说了那李长袖的住址。
今上听罢,随即心意荡漾,唤来阮阮,伺候他换衣,身着常服,带着阮阮并几个素来亲近的侍从,一并出了宫门。
上元将至,城内热闹非凡。此时天色刚黑,正是华灯初上,灯烛高照,夜色生香时。
杂技戏耍,相扑说书,无处不在。今上撩帘外看,春风满面。
车辇终于在一处停下,阮阮细瞧,方认出这是曹不休带她来过的地儿,矾楼。
矾楼繁盛,阮阮见过,今上应是头次来,目中尽是欢喜,他转问慎言:“这就是东京城内最繁华的所在?传言中的矾楼?”
慎言哈腰点头,“正是。”
他一壁说,一壁引今上往前,待至三楼一处清净雅间,以双手击掌通知里面之人。
不一时,珠帘轻摇,一个面容姣好的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先看慎言,又见今上,只呆愣着打量,似被今上的华贵气度震撼。
慎言微笑,引袖介绍:“这是我家主子。”
那妇人回过神,顿时乐得眉开眼笑,“贵人请稍等,我女儿正在梳妆,即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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