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夏天,雨下起来是毫不讲道理的,前一个小时还是烈日炎炎,现在便是阴风怒号,暴雨如注了。
杨青云和丁姿两人骑车到武家山村的商店,丁姿坐在后面还好一点,杨青云的头发和上衣已经完全湿透了。
两人停好了车,进到了商店里面避雨,这时候外面的雨更大了,顷刻便如瓢泼一般,商店的老板姓任,叫任祖贵,看到杨青云两人忙道:
“哎呦,是你们俩啊!快坐,是被雨淋着了吧?”
杨青云苦笑道:“任老板,一场大雨就如同是一场无妄之灾,我们本来已经快跑到城里了,碰到了郑伯车胎穿了,他用自行车运了一大框的发糕和馒头,眼看就要被雨淋了,我和同学两人这才帮他把筐子驮着就近避雨。
真是惊险万分啊,再迟两分钟估计一大框馒头发稿就得被淋成糊糊了!”
任祖贵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茶,丁姿和杨青云忙说谢谢,任祖贵道:“你们说的老郑头啊!哎,他是个苦命人,老婆常年生病吃药,他自己下了岗,还有一个儿子上大学!
你看看这几天的温度,就这天气老郑头骑着自行车,一天两趟的往咱们这边跑,能挣几个散碎银子哦,不是要钱度命,谁会吃这个苦?”
任祖贵唠唠叨叨说了一些关于老郑头的事情,杨青云和老郑不怎么熟悉,但是大抵也能感同身受,那个年代下岗潮的确是对社会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很多人因为下岗而失去了生存来源,老郑头也是千千万万下岗大军中的一个缩影。
而丁姿则更加沉默,因为她和老郑更熟悉,她低声和杨青云道:“郑伯是厂里的锅炉工,小时候特别喜欢我,总给我用茅草编织小马,蚂蚱,蜻蜓各种好玩的小动物。伯母是慢性肾炎,需要终身吃药,他儿子比我们大两岁,现在应该在大二,家里的情况实在是……”
“苦!难啊!”任祖贵接过话头,道:“这年头在城里上班的一下岗,还比不上我们乡下的农民,我们至少还能自己种点吃的,喝的,饿不死,城里的有些人下岗了,那真是走投无路呢……”
几个人说着话,忽然从雨幕之中窜进来一个人,这人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头发上的水像线一样的滴下来,任祖贵哈了一声,道:“哎呦,好你个老郑头,你不要命了么?这么大的雨你不找个地方躲一躲,淋了雨生病了,看你还能神气不?”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郑伯,郑伯抹了一把脸,道:“老任,你看到两个学生模样的孩子没有……”
“郑伯!”
丁姿叫了一声,任祖贵咧嘴一笑,道:“老东西,眼睛都不灵光了么?”
老郑立刻展颜笑起来,他看了一眼丁姿,又看到了自己的那一筐东西,道:“我就是不放心筐子,怕被雨淋着了!”
“咋不放心呢?这两娃还要你的那几个发糕和馒头么?”任祖贵道。
老郑道:“你就是嘴贱,左左这孩子就是我看着长大的,能不放心?是怕淋着了雨,水火无情,你懂么?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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