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尔的父亲没有考虑太久就同意了,至少他可以保证对方就算是骗子,他也不会损失什么。
这笔生意,就会回收。
每年的宗教活动都会诞生大量的“金器”,这些金器其实并不是完全由金子打造的器皿,有些是包了一层金,有些只是把金子磨成细粉后和一些漆混在一起,刷在一些器皿的表面。
前者往往是有钱人的做派,而后者则是家庭条件略好的人的选择,这里面其实也有细分。
刷多少遍金漆也代表着不同的家庭地位,最普通的家庭供奉给神明的“金器”不仅小,金漆也就刷了一遍。
家庭富足一些的会供奉一些大一点的“金器”,金漆则会刷几遍到几十遍不等。
那些包金的“金器”很好处理,把最外层的金子撕下来就行了,可那些做成金漆刷在器皿表面的金子就不好弄了。
要说这些东西不值钱吧,它还就真不便宜,但要说有多贵,似乎也不至于。
加上回收的方法很麻烦,各大神庙都不亲自处理这些东西,他们会把这些“金器”打包给一些回收的工厂,让他们来做。
说是工厂,其实就是一个个不大不小的作坊。
以前人们回收金漆的方式还是整体打碎磨粉,然后通过自然分层的方式筛选出最底层的,纯度比较高的金粉,经过煅烧后重铸成金锭。
现在这些问题容易解决了,随着国外科技的发展,一些化学的东西也逐渐的出现在纳加利尔国内。
通过一种在国际上很多国家禁止民用和滥用的化学试剂,就能轻而易举的分解金漆中化学的那些成分,让金子沉底。
听到这些内容的时候阿斯尔的表情已经有些凝重了,草草的吃完饭,他就和他的长兄一起驱车来到了工厂里。
离工厂还有一百多米的距离,就能够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当两人把车停在院子里,看着那些工人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接触各种化学物品时,阿斯尔的内心被触动了。
人们麻木的脸上似乎看不出他们有怎样的情绪波动,他们甚至对他们溃烂或者已经有畸形征兆的手一点也不在乎,他们只是不断的重复着自己的工作。
那些被化学药剂泡的发白,皮肤溃烂的手在各种液体中进进出出,阿斯尔的心突然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样。
他的兄长似乎没有注意到阿斯尔脸上表情的变化,依旧兴高采烈的介绍着这里的一切,他还带着阿斯尔去了他的办公室,把阿斯尔介绍给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并且为他打开了保险柜。
保险柜里方盒整整齐齐的金砖,说是金砖,其实应该是金片,这些金砖只有半公分左右厚,巴掌大小,弥漫着令人心跳加速的光泽。
“瞧,这就是我们的生意!”,炫耀的语气里丝毫感受不到眼前这个男人对生命的敬畏。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国家。
一群熟悉又陌生的人。
唯独不变的,可能就是追求利益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