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心性不佳或是不坚之人,就算是棋艺高超,在这里也会频频失手。
心底破绽越大的人,在这里越是无法集中精神...
而这就是考核,三日后,所有想要入我听雪书院的学子,都需要来这些亭子里下棋,但绝大部分人都无法坚持哪怕数手...所以,考核速度会很快。”
夏极根本没感到这影响,但却还是道了声:“难怪我刚刚觉得有些分神...”
欧阳穆:......
你分了神,还能在后手的情况下对老夫下出“指导棋”?!!
不对,你这是在安慰我。
老夫我....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欧阳穆越聊越奇,只觉自己这一声“小先生”喊得一点都不奇怪,这少年委实当的。
夏极见到天色渐暮,就直接选择了告辞。
欧阳穆也明白“捧杀”之意,更明白这小先生根本不在乎自己“送他离开的虚名”,便是没有亲自送他,只是看着夏极的身影远去,
良久,
轻轻叹息声于水潭旁响起:
“这世上果有生而知之者乎...
而这,便是天生圣人吗?
圣人,实在是不可以凡人之心去妄加揣度啊。
老夫一向自视甚高,却不想也只是凡人罢了,哈哈哈。”
老者虽是说着这样的话,但显然并不感到气馁或是丧气,而是有一种由衷的开心。
尤其是想到,这般学子所加入的是自己的听雪书院,而不是临天城东、东海之滨的碧落书院,也不是明月城南的浩然书院,便是更加开心。
正常来说,若是凡人里的掌权者,必定会去弄清楚这少年身份,甚至派人跟踪、暗中调查。
但老者却没有。
而这,就是他对那位小先生最起码的尊敬。
......
夏极返回的路上,看到不少年轻学子,或风流、或美艳,诗书气息浓郁无比,年轻的脸庞上带着内敛着傲慢的自信。
这些学子在看到他从山门内走出时,却也只是稍稍用余光撇了一眼,便不再多看了。
夏极顺着山道,走过约十里路,来到了山门前,去到马厩,把“取马令”交给了小童。
小童正用草料在喂着马匹,见到“取马令”,便是领着夏极来到了第三排第二个位置,把那匹黑黄杂毛的小母马给牵了出来。
小母马似乎时认识认识夏极,亲昵地蹭了蹭他地衣衫。
此时,阴凉的西风从路道尽头起了,带动着山门里还在“预报名”的学子们裹紧了衣裳,还有几名学子看到夏极从山门里安然地走来,便有些也动了入内探索机缘的心思。
但不管他们想什么、会遇到什么,夏极已经骑马远去了。
从南城门绕回西城门,然后回到了凉州城靠西的宅院。
宅院里,
妙妙神色有些异常的严肃,双手正抓着一页纸。
夏极关好小母马,经过妙妙时,便是好奇地瞥了一眼,纸页上似乎是什么招式。
妙妙手一缩,不让他看,然后道:“锅里有晚饭,你快去吃吧。”
夏极也不多问...
然后,他隐约听到妙妙在不停地比划着,嘀咕着“这一招该怎么破才好呢”。
...
晚上,明月高悬,妙妙皱着眉,思索良久,然后忽地眼睛亮了亮,便是在纸上画了个小人,又写了些什么字,然后就把那一页纸张放在了门前屋檐下,用一块石头轻轻压好,便是上床了。
夏极听到呼吸声均匀了,便是忽然睁眼,起身,来到了屋前,
轻声抓起石头,借着月光看向那张纸。
这一刻,他明白了。
原来这是一个“试题”。
显然有人出了一道“题目”给妙妙,让妙妙“解答”。
只不过这“题目”却是剑招而已。
夏极看着那剑招,只觉确实算得上有几分仙气和玄妙。
而妙妙的解答,看似顾及了这剑招的几重后手,但却在不知不觉中被引入了一个隐藏无比的陷阱...免不了输给出题人。
于是,夏极想了想,便是取了笔,在纸上添加了几笔。
顿时间,“妙妙的解答”无懈可击。
不仅无懈可击,还从立意上彻底压过对方,使得对方那原本玄妙的剑招变得拙劣起来。
夏极做完这些,又把纸张悄悄地压回了石头下,打着哈欠上床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