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玉慢慢吃着,她死时才三十不到,但在黄泉边缘游荡了那么久,整个人显出一种虚弱和苍白感。
她悄悄看了一眼铜镜,神色有些黯然。
夏极道:“会补回来的。”
苏临玉点点头。
等她吃的差不多,夏极才问:“娘,小苏她怎么了?”
苏临玉低着头,讷讷道:“她是我捡来的。”
夏极知道母亲不想提起关家的事,也不想再去说过去的事,他也装作不知道,而是道:“我试过,小苏的血和我是同源。”
苏临玉犹豫着,抬头看了看面前自家儿子,心底想“如果不信他,自己还能信谁呢”,然后才开口道:“我捡到她的时候,她裹了一层血色道袍,在冰天雪地里哇哇大哭,血是她的。
我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用自己的血去试了试,结果居然能和她融合起来,所以我就把她带了回来,当女儿养。
你不要怪娘,娘当时没办法,因为...世家让娘必须再生一个女儿,可娘不想生,结果...她就出现了。”
夏极摆出该有的震惊,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可是,娘你对小苏不是一直也很好吗?”
苏临玉道:“你仔细想一下,娘更多的时候,是不是让她一个人待着,所以才养成了她爱哭和孤僻的性格。”
夏极犹豫了下道:“娘,小苏是个很正常的女孩,我一直把她当妹妹,今后也会一直这样。
您也不要多想,小苏就是您的女儿,她也一直很想您,您走了之后,她不知哭了多少次。
这件事,我不说,您不说,都烂在肚子里,好不好?”
苏临玉道:“我...”
夏极忽道:“您是在哪儿捡到她的?”
苏临玉双瞳一凛,薄唇紧抿着,因为情绪激荡,而眸子开始来回动着,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
她神色有些不自然。
夏极顿时明白自己妹妹怕也是存在问题了,他固然想知道答案,但看着母亲此时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哪有儿子逼迫母亲的?
于是,他急忙道:“娘,你别想了。”
苏临玉:“对不起,小极。娘忘记了许多事。”
夏极知道她故意不想说,但他其实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小苏是他的妹妹,是娘的女儿,这就足够了,何必一定要去寻根究底呢?
再多特殊,无非是绝地,世家,佛道儒正魔妖...
无论是什么,又能怎么样?
自己还是噩兆呢,妹妹有个特殊身世有多大关系吗?
“娘,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带您回皇宫,相信我。”
苏临玉犹豫了一会,她静静看着面前的少年,这是她的儿子,这世界上她若是不相信自己儿子,还能信谁呢?
但是,她忽然问:“小极,你怎么知道我在皇宫外的柳树下?”
夏极道:“我与人做了秘密交易,但这件事必须绝对保密。等回了皇宫,我和小苏会为您暂时安排一个假身份,委屈您了。”
苏临玉只是奇怪,带她出来的那两个苏家人简直是强的离谱,而之后带她逃出来的家主更是她亲爹,
她察言观色,发现亲爹竟是隐隐听从着那两人的话,这让她只觉深不可测。
儿子能和这种层次的人去做交易?
苏临玉有些担心地问:“小极,你给了他们什么?”
夏极随口编了几句谎言。
苏临玉听着听着,只觉一阵困意袭来。
她躺回榻上,夏极坐在床边又耐心地陪她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她睡着才起身。
...
夏极轻声关上门扉后,
不动声色地看着远处,似在感慨。
然后,又装作不经意地走出了这秘密府邸的门,往皇宫方向去了。
...
此时,正直午后,春日天光将树影和墙影斜斜投落地面。
夏极“离开”之后。
又过了许久。
那墙角的阴影竟然开始颤动,
一道鬼影从里走了出来。
准确来说,不是走,而是爬。
那是一个裹着白衣的女子,皮肤惨白,披头散发,遮着里面不知怎么样的一张脸。
她爬起来速度非常快,十指如同动物的脚蹼,不发出半点声音,
除非你亲眼看到她,否则你根本无法想象这里还有这样的东西,她就好像是个隐形人一样。
她顺着阴影爬到了主卧门前,忽然又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感应夏极有没有走远。
小片刻,她显然已经确认了,于是看向落在阳光里的门扉,四肢连动,整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爬了过去。
一到门前,她的头颅一诡异的角度上扬,和躯体呈九十度角。
她拨开凌乱的头发,瞪着一颗血红地瞳孔,往屋内看去。
——屋内床榻上躺着一个女人。
——隐君让自己盯着这一片区域,尤其是盯着这个院子,这还是第一次来人吧?
——不仅如此,消失已久的神武王居然也再次出现了。
——那可是需要通知隐君,通知家族了。
白衣女子完成了思索,她小心地从怀里抓出一张画卷样的长筒,这是吴家的高等空间法器——咒怨图,是老祖赐下的重要法器。
法器原理很奇异:
挑选九名生活幸福的活人,然后以其家人为祭品,再用最恶毒地方式将这九人折磨至死,以产生怨气。
九道怨气结合归一,再以这咒怨图里本身藏着的邪恶精神,从而使得形成超过恶灵的存在,此为咒怨。
咒怨会在自己被折磨至死之地永恒徘徊。
而,咒怨图可以将咒怨收容,持有此图之人,只消一念就可以利用咒怨返回到固定地点,然而咒怨却无法伤害持有此图之人。
这咒怨图不仅难做耗时,同时也如其他法器一样,存在着使用消耗,和使用间隔,并且携带此法器的人会受到图中咒怨的影响,而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白衣女子决定返回去汇报。
她敞开了图,惨白的手掌往图上压下。
忽然...
她身子僵住了。
一阵剧痛传来。
然后,她只觉得自己的右臂整个儿已经粉碎了。
那是一把飞刀,从她掌心飞出,同时已经震碎了她体内几乎所有的经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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