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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用被剥皮实草,下官就已经满足了。”ii
听完庄成益的话后,汤荣苦笑一声,说道“是下官辜负了庄尚书的信任和培养,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眼看着庄成益沉默了下来,汤荣又向着庄成益拱了拱手,说道“若是庄尚书没其他的吩咐,那下官就先下去了?”
庄成益嗯了一声,说道“去吧。这几天把其他几个清计司的账目也都过一遍,若是还能立下功劳,说不定……”
汤荣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庄成益所在的户部大堂。
再立下功劳?
能够从山东布政使司那边的账目里面找出问题就已经极为不易了,这种功劳又哪是说立就能立下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既然能从剥皮实草改为斩首,就已经算是一个好消息了,如果真的走运,能再从其他那些清计司的账目里面找出问题,说不定还真能有一线生机?ii
正是抱着这个想法,汤荣干脆连上厕所的时间都尽量节省,只求能够在其他几个清计司的账目里面发现点儿问题。
所以当汤荣回到皇城司的诏狱时,整个人的骨头都如同散架了一般疲惫不堪。
然而还没等汤荣躺下休息,皇城司指挥使何蓟就站在了牢房的门前,喝道“汤荣!”
汤荣呵呵苦笑一声,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略微一整理身上的囚服之后,才向着何蓟拱了拱手,拜道“罪官汤荣,见过何指挥使。只是想不到,居然是何指挥使来亲自送罪官上路?”
何蓟的嘴角抽了抽,说道“你傻了吧。法场杀人,向来都是午时三刻行刑,你又算什么东西,居然值得本指挥使在大晚上的来亲自送你上路?”ii
被何蓟这么一说,汤荣才发觉有点儿不对劲。
自己刚刚从户部回来不久,要说吏部已经找到顶替自己的人选,那也应该是明天一早再去法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大晚上的行刑吧?
没听说过还有加急行刑的说法啊。
而且何蓟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囚服的的死囚,瞧那模样跟自己倒是差不多……
想到这里,汤荣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还站在牢房里面干什么?”
瞧着汤荣手足无措的样子,何蓟顿时不耐烦的喝斥道“滚出来,跟本指挥使去见一个人。”
何蓟越是这么说,汤荣的心里就更紧张。
直到汤荣出了牢房门口,又亲眼看着那个跟自己身形相貌都差不多的“死囚”钻进了牢房之后,汤荣的心里才算是安稳了一些。
从牢房里离开之后,汤荣又随着何蓟七拐八拐之后走进了一间屋子,屋子里已经坐着一个身着太监服饰的人,看起来何蓟说让自己见的,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太监了。
深知自己死活都操之于眼前这个太监的手里,汤荣当即便躬身道“罪官汤荣,见过内侍。”
那太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说道“你不叫汤荣,你叫许振华。”
汤荣当即便躬身道“是,罪官许振华,见过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