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双眼灼灼,面露笑意。
有的人神色凝重,心头担忧。
有的人面露惊疑,思索不断。
有的人漠不关心,冷笑连连。
太多人在围观了,朝野大人物不少,却没有人出面。
愤怒的士子充斥着翰林院,四处找人。
“奸佞都跑了!”
“肯定是从后门走了!”
“也有可能是某处狗洞!”
“这里有梯子,他们翻墙跑了!”
“追!”
“国贼!”
“国贼一日不除,天下不宁,找出来!”
士子们怒吼,四处打砸,那彪形大汉更是直接从厨房拿出一根根火把,四处抛洒。
不多久,翰林院就烧起熊熊大火!
翰林院,是今科的阅卷之地,大部分考卷都还在里面。
浓烟滚滚,直上云霄,仿佛整个开封城都能看到。
还不知情的人听到汇报,眺望翰林院方向,神色大惊。
科举向来是朝廷头等大事,火烧翰林院,可不是小事情!
“这些人疯了吗?”有人不敢相信,喃喃自语。国朝以来,就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完了完了,要出大事情了……”有人恐慌,四处观望,想要看看别人的表情。
“朝廷那些人是干什么吃的!他们就任由那些士子这般放肆吗?”有人愤怒。
“天下大乱,天下大乱,从去年以来,发生了多少前所未有的事!可恨!”有人怒恨不平。
“哈哈哈,太好了,让所有人都看看,这就是变法的好处!”
“烧吧烧吧,烧的再旺一些,让全天下都看到才好……”
一些本来只是来讨说法的士子,眼看着翰林院被烧,如同被浇了一泼冷水,陡然清醒过来。
他们面色紧张,神情后怕,不知所措。
蔡攸这会儿就站一处拐角,皇城司不受待见,地位特殊,所以没有露面。
他边上的副指挥看着,低声道:“咱们不动吗?”
蔡攸神情疑惑,道:“这件事,你没有觉得奇怪吗?”
副指挥想了想,道:“指挥说的是,这三衙门动作迟缓,好像是在故意纵容?”
蔡攸点点头,目光看着那群士子微微闪烁的道:“还有,这谣言未免起的太快,来的太过突然,短短半天时间就发展成这样,背后必然有人主谋,推动……”
副指挥陡然想通,目光在那些愤怒的士子中观察着,道:“我想起来了,之前太学门前闹事,好像就有人假扮士子,趁机闹事,都是闲杂人等,最后没有查出什么背后主使,这里面,好像也有……”
蔡攸嗤笑一声,道:“这些人是学聪明了,躲在背后搞事情。”
“他们要干什么啊?”副指挥神情疑惑,道:“他们总得得到些什么吧?可这些事情,好像没什么人得利,就是给朝廷添麻烦。”
“他们要做的就是这个。”
蔡攸望着浓烟滚滚的翰林院,神情自若,又不屑的道:“他们就是抹黑新法,所有的事情,都是新法引起的,只要乱象足够多,那反对新法的人就多,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再回来,一如元祐初。”
副指挥还不足三十岁,但他同样清楚过去不远的熙宁,元丰的旧事。
神宗皇帝在位二十多年,以‘旧党’为首的反对派,就没有停止攻讦,抹黑,破坏‘新法’,二十多年后,他们的努力终于得到了成功。
元祐初,太皇太后垂帘听政,与司马光等人联手,不足一年时间,流放了所有‘新党’,废除了所有‘新法’。
现在的情形,与当年何其相似!
副指挥浑然浑身冰冷,仿佛‘新党’立马就要失势,有些害怕的低声道:“指挥,咱们就不做点什么吗?”
如果‘新党’失势,‘旧党’复来,作为‘新党’爪牙的皇城司,必然迎来狂风骤雨的报复,他们这些人绝难有好下场!
蔡攸神情自若,冷哼一声,道:“他们估算错了。先别管这些,让人盯着,看看领头的都是些什么人。我们回去,继续审那几人,将构陷君上的逆贼找到,才是我们当前要务。”
副指挥很想问‘他们估算错了什么’,见蔡攸已经转身,只好应着,道:“是。”
此时此刻,政事堂内,一片紧张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