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旻，别怕！没事了，你爸爸说一切交给他！”她挂了电话，一脸兴奋地试图跟张旻分享这个好消息，然而回头一看，才发现张旻竟已不知所踪，“张旻？张旻？”
没有回应，包厢的门却大开着。意识到张旻跑出去了，钱多再也顾不得什么半个小时了，咬咬牙，也紧跟着追了出去。不过，她至少还留了点理智，特意告诉外面的侍者，客人睡着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去打搅。
钱多追着张旻一路到了外面。
刚刚过来的时候还是傍晚，此时天竟然已经完全黑了。外面华灯初上，霓虹闪烁。路灯的照耀下，依旧亮如白昼。然而，她却偏偏失去了张旻的踪影。
她茫然四顾，试图猜出张旻可能走的方向，目光触到附近最高的那栋大楼时，她心中一凌，鬼使神差般想起了他生日那天提到他妈妈时曾说过的话。
——“等到哪天我填不满她那个无底洞了，大不了同归于尽。反正啊，我原本就一无所有。”——
——“小时候被关在房间里出不去的时候，我总是会望着窗外，幻想自己能够变成一只鸟飞出去。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就让我变成一只真正的鸟飞出去吧……”——
脑海中那个可怕的想法几乎令她窒息，她只能一边在心中默默祈祷千万不要，一边往那边栋大楼的方向跑。
钱多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大楼楼顶。当她站在楼顶看到平台边缘站着的那抹熟悉的身影时竟然没感觉到丝毫意外，反而有种尘埃落定后的释然。
“小明，乖，回来！到我这边来！”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微笑着朝他伸出手。
然而，以往只要她伸出手去，永远都会在第一时间握住的张旻，这一次却摇了摇头，苦笑道：“结束了！我杀了人，一切都结束了！”
“你爸会想办法的，没事的，真的没事的……”钱多拼命摇头，“你是正当防卫啊！没事的！就算法官判防卫过当也没事的，我会等你，一直等你！”
“那样太难看了……”张旻同样在摇头，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我只想你记住我最好的样子。”
他眼神中的淡漠让钱多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想冲过去抱住他，然而看到站在那里摇摇欲坠的模样，终究还是没能敢上前半步。
“你要抛下我吗？”
“满身污秽的我配不上你。”张旻微微一笑，眼中忽然泛起一阵难掩的苦涩，“而且，你不是还有陆一麟吗？”
看到他此刻的眼神，钱多只觉浑身冰凉，从未有过的恐惧让她不由自主开始浑身战栗：“你不信我对不对？你其实从来没有信过我对不对？”
张旻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朝她摇头。
钱多根本不敢去想他此刻摇头到底是什么意思，眼睁睁看着他又朝楼顶边缘挪了挪，脑中灵光一闪，忽然不顾一切地冲他大喊：“不！你不能死！你忘了吗？你还欠我钱啊！你还欠我好多好多钱没还！要死也得先把钱还了！”
然而，张旻却依旧摇头。
“我欠你的，下辈子再还吧……”
“照顾好你自己。”
脱去了外套，只穿一件白色毛衣的他，在城市污浊的夜色下，整个人都散发着一层柔和的光晕，像极了一个堕入凡尘的天使。
然后，天使忽然如鸟儿张开翅膀般张开双臂，倏忽间从楼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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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把大纲砍到这里的，想想还是算了，一定会被列入黑名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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